御膳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王公公那张刻薄的脸,此刻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他惊恐地望着窗外那个高大冷硬的剪影,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厉……厉统领……”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更是吓得腿肚子打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整个御膳房,所有忙碌的御厨、帮工,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大气不敢出,敬畏又恐惧地看着窗外那道如同煞神降临般的影子!厉统领!那个传说中深居简出、手段狠辣、连陛下都礼让三分的侍卫统领!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御膳房?!还……还护着这个乡下来的小厨娘?!
苏晚栀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她看着窗外那个熟悉的轮廓,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厉战!他真的是宫里的统领!他……他一直都在?!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如同天神般出现!
窗外的剪影,纹丝不动。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那透过窗纸弥漫开来的、冰冷刺骨的杀气和威压,却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御膳房,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公公终于承受不住这无声的恐怖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厉……厉统领饶命!奴才……奴才只是……只是例行检查!绝无……绝无他意!”
他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倨傲?
苏晚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她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厉战在为她争取时间!
她立刻转身,不再理会跪地求饶的王公公,飞快地将空间里净化好的神仙蛋清丝取出,均匀地撒入即将沸腾的羹汤中!晶莹剔透的蛋清丝在浓稠的羹汤中舒展开来,如同绽放的雪莲,瞬间提升了整锅羹的颜值和香气!
“神仙白玉羹”,完成!
她小心翼翼地将羹汤盛入一个温润的白玉碗中,点缀上几粒翠绿的葱花。羹汤色泽清亮,白玉般的豆腐丝和晶莹的蛋清丝若隐若现,散发着清鲜诱人的香气。
“公公,”苏晚栀端着白玉碗,走到那个带她进宫的太监面前,声音尽量平静,“羹汤做好了,请呈给太后娘娘。”
那太监也被刚才的变故吓得不轻,此刻哪里还敢有半分怠慢?他连忙接过玉碗,小心翼翼地用托盘托好,看也不敢看窗外一眼,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御膳房,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小跑而去。
王公公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窗外的剪影,依旧沉默地矗立着。仿佛一尊冰冷的守护神。
苏晚栀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不敢看窗外,也不敢看跪在地上的王公公,只能低着头,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刚才那个送羹汤的太监,满脸红光、喜气洋洋地跑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赏赐托盘的小宫女!
“苏姑娘!大喜!大喜啊!”太监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太后娘娘用了您的‘神仙白玉羹’!赞不绝口!说……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清爽、最鲜美的羹汤!凤心大悦!凤体都舒坦了许多!特……特赐苏姑娘——玉如意一对!金瓜子一盒!锦缎十匹!并……并留苏姑娘在宫中,为御膳房供奉!随时听候太后娘娘传召!”
轰——!
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苏晚栀脑海中炸开!她成功了?!太后……满意了?!还……还赏赐了这么多东西?!还要……留她在宫中?!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剪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威压……似乎……消散了一些?
“苏姑娘!快谢恩啊!”太监催促道。
苏晚栀连忙跪下:“民女……谢太后娘娘隆恩!”
“快起来!快起来!”太监笑眯眯地扶起她,“苏姑娘,您可是太后娘娘眼前的红人了!以后在宫里,前途无量啊!”
苏晚栀心中却是一沉。留在宫中?这……这岂不是意味着她要被困在这深宫高墙之内?随时面临暴露空间秘密的风险?!
“公公……”她犹豫着开口,“民女……家中尚有病弱外婆需要照料……能否……”
“哎哟!苏姑娘!”太监立刻打断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太后娘娘的恩典,岂能推辞?您外婆的事,自有太后娘娘体恤!您就安心留在宫里,伺候好娘娘便是!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苏晚栀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
“是……民女遵旨……”她低下头,声音干涩。
“这就对了!”太监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宫女将赏赐放下,“苏姑娘,您先歇着。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御膳房后头的小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又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王公公,冷哼一声,“王公公,还不起来?以后苏姑娘就是御膳房的供奉了!好生伺候着!若敢怠慢,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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