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夜色如墨,将沈渊一行人疲惫的身影吞没。离开那片血腥之地,非但没有带来丝毫轻松,怀中的账册与那块冰凉的令牌,反而如同两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头儿,咱们直接回镇抚司?”王虎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问道,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余悸和对同僚惨死的悲愤。
沈渊目光扫过寂静的街巷,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先去医馆,给受伤的弟兄们包扎。阵亡弟兄的遗体……暂且安置在义庄,厚恤家眷之事,容后禀明上官再定。”他顿了顿,补充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半句,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众人齐声应道,心中凛然。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在就近的医馆简单处理了伤口——沈渊的虎口被仔细包扎,王虎臂上的刀伤也上了金疮药——一行人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转向北镇抚司衙门。
夜色中的北镇抚司,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门楣上那狰狞的狴犴图案在灯笼幽暗的光线下更显森然。值守的校尉验过腰牌,目光在沈渊等人染血的官服上停留片刻,无声地放行。
踏入衙门,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陈旧木料、墨锭和隐隐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沈渊恍惚了一瞬。这里,就是他今后要挣扎求存,乃至步步攀爬的方寸之地。
他让王虎带力士们先去休整,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径直前往直属上官,总旗张威的值房复命。按规矩,他该先向张总旗禀报。
张威的值房内灯火通明。这位年过四旬的总旗官身材微胖,面庞圆润,总带着三分笑意,看似一团和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此人最是滑不溜手,善于钻营,也极懂得明哲保身。
听完沈渊简明扼要的汇报,特别是听到青城派满门被灭,以及出现神秘黑衣人袭击时,张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二十七口……全死了?余沧海也……”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还有黑衣人袭击?你们还死了两个弟兄?”
“是。”沈渊垂首应道,将那块玄铁令牌双手呈上,“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张威接过令牌,指尖触到那个“嵩”字,像是被烫到一般,手指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他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喃喃道:“嵩山……左冷禅……”
他猛地抬头,盯着沈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沈渊!你确定这令牌是从现场找到的?不是……不是有人栽赃?”
“卑职抵达时,现场已被封锁,此物由王虎在尸体下发现,多人见证。”沈渊回答得不卑不亢。
张威沉默了,半晌,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令牌塞回沈渊手中,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此事……此事干系太大!已非你我所能处置。你随我来,立刻面见千户大人!”
他甚至来不及等沈渊回应,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沈渊握紧令牌,眼神微冷。张威的反应,充分说明了这枚“嵩”字令牌所代表的分量,也说明了他只想尽快将这烫手山芋抛出去。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北镇抚司千户,雷彬的值房外。与张威不同,雷千户是凭着实打实的军功和狠辣手段升上来的,在镇抚司内威望甚高,是典型的实权派。
通传之后,两人进入房内。雷彬年约四旬,面容冷硬,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更添几分凶悍之气。他正伏案批阅文书,头也未抬。
张威连忙上前,躬身将事情经过禀报了一遍,语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听到“青城派灭门”、“嵩山令牌”时,雷彬手中的笔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先是扫过张威,最后定格在沈渊身上。
“令牌。”他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渊上前,将令牌放在书案上。
雷彬拿起令牌,仔细摩挲着那个“嵩”字,又掂了掂分量,眼神变幻不定。良久,他才将令牌放下,目光如刀,直视沈渊:“你亲眼见到黑衣人?他们武功路数如何?”
沈渊将自己与黑衣人交手的过程,以及对方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特点描述了一遍,依旧隐去了青衫客出手相助的情节。
雷彬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嵩山派的令牌……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他冷哼一声,“这潭水,浑得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青城派虽不算顶尖,但也是武林正道一员,余沧海更非无名之辈。如今在京城被灭门,江湖必然震动。这令牌,是线索,也是催命符。”
他猛地转身,看向沈渊和张威:“张总旗,此案由你名下负责,沈小旗具体查办。但记住,没有确凿证据,不得轻举妄动,尤其是……不得公然针对嵩山派!一切,等本官禀明指挥使大人,乃至……上面的大人物之后,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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