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天牢的石阶上还凝着未化的霜气,潮湿的风从铁窗的格栅间灌进来,带着铁锈与霉味,卷得墙角的草屑簌簌作响。沈清沅跟着陆景渊走进天牢深处,厚重的披风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意,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指尖触到衣襟内藏着的一个小巧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叶——出发前林砚特意让她带上的,说黑莲诡计多端,难保不会用迷药、毒烟之类的阴招,薄荷的清凉能提神醒脑,多少能挡一挡。
“侯爷,世子妃,前面就是天牢最深处了。”狱卒躬身引路,手中的火把在昏暗的通道里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黑莲公主……哦不,罪妇乌莲娜被关在最里面的单间,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除了您二位。”
陆景渊颔首,声音低沉:“开门。”
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铁锈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天牢里格外刺耳。沈清沅抬眼望去,只见单间内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墙角堆着干草,黑莲穿着一身囚服,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明艳,却依旧脊背挺直,坐在床沿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来人,仿佛不是阶下囚,反倒像在自家府邸待客。
“镇北侯,世子妃,倒是稀客。”黑莲的声音依旧柔婉,只是多了几分沙哑,她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没想到,我落到这般境地,你们还会来看我。”
陆景渊站在门口,神色冷冽:“我们来,不是看你,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问题?”黑莲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沈清沅,落在她怀中隐约露出的玉佩边角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是想问我西域的余党?还是想问我与三皇子残余势力的联系?”
沈清沅向前半步,将怀中的西域玉佩递到铁栏前,指尖捏着玉佩上那道不易察觉的裂痕:“这枚玉佩,你认识吗?”
黑莲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语气平淡:“西域玉佩样式繁多,我怎会都认识?世子妃若是想凭这枚玉佩定我的罪,未免太过草率。”
“草率?”沈清沅冷笑一声,“这枚玉佩是从西域信使身上搜出的,信使携带的密信中,提到了‘三月初三,风自西来’的暗语,与沈安从礼部尚书公子那里抄来的暗语一模一样。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黑莲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鸷:“世子妃倒是好手段,连小孩子都能被你利用。可惜,空口无凭,仅凭几句暗语和一枚不知名的玉佩,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那西域将领的供词,算不算证据?”陆景渊接口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已经亲口承认,是受你指使,攻打大靖边境。你还想狡辩?”
黑莲抬眼看向陆景渊,目光锐利如刀:“陆景渊,你以为,仅凭一个被俘的将领,就能定我的罪?他不过是想保命,随便攀咬罢了。再说,我若是真的勾结西域,为何不直接让西域军队攻破边境?反而让你有机会做好防备?”
她的话掷地有声,竟让沈清沅一时语塞。确实,西域军队的进攻虽然猛烈,却总像是差了几分火候,仿佛故意给陆景渊留出了应对的时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清沅皱眉问道,“你费尽心机入宫,拉拢宗亲大臣,影响朝堂决策,甚至不惜勾结西域发动战乱,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莲缓缓站起身,走到铁栏前,与沈清沅隔栏相对。她的目光落在沈清沅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世子妃,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权势地位,而是……一个公平的机会。”
“公平的机会?”陆景渊嗤笑一声,“你勾结外敌,残害百姓,这就是你想要的公平?”
“残害百姓?”黑莲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了几分,“大靖的百姓是百姓,西域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吗?先帝在位时,多次攻打西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西域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笔账,谁来算?我不过是想为西域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沈清沅心中一动。她知道,先帝时期确实有过对西域的征战,但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大靖的赫赫战功,从未提及西域百姓的苦难。黑莲的话,或许并非全是谎言。
“就算先帝有错,你也不该将仇恨发泄在无辜的百姓身上。”沈清沅沉声道,“边境的百姓何辜?他们不过是想安稳度日,却因为你的阴谋,陷入了战乱之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
黑莲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承认,我伤害了无辜的人。但我别无选择。如果不是这样,陛下怎么会重视我?大靖怎么会正视西域的诉求?”
“你这是强盗逻辑!”陆景渊怒声道,“想要公平,想要诉求,可以通过谈判,可以通过沟通,而不是发动战乱,残害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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