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躺在软榻上,眼睛闭着,手指头还在轻轻敲着榻边。
屋里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书诗开口了。
“主子想安生,他也在躲热闹。”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平整的纸,“我们四个昨晚上碰了个头,把查到的东西整理了一番。”
沈悦没睁眼,只哼了一声:“哦?”
诗画站起身,走到桌前展开那张纸。
“三条。”她说,“第一,这人清白得很。没妾没通房,自己管钱,不掺和朝争,连太后劝婚都跪退了。”
知意接话:“我问过送菜的小贩,王府门房从不卡人。有个老乞丐去讨水喝,仆役还端了碗热茶出来。”
墨情声音低:“我去太医院打听过他的脉案。五年了,每回都平稳。大夫说,这种身子不是养出来的,是活得正才有的。”
沈悦慢慢睁开一只眼。
“第二条呢?”
诗画继续念:“品性靠得住。断案子快,不拖泥带水。去年军粮被克扣,他当场砍了人,事后自请罚俸,还把人家老娘接到京里安置。”
知意笑了一下:“他说穷人看病也得等,不像别的贵人,眼皮都不抬。”
墨情补了一句:“他见不得欺负人的事。底下人私吞月例,查出来直接发配,连辩解都不让。”
沈悦坐直了些。
“第三条。”
书诗接过话:“生活合拍。每天辰时起,练刀半个时辰,然后看军报。书房一关就是半天,谁都不能进。节礼送哪家,他自己写单子,幕僚插嘴都被轰出去过。”
她顿了顿,“府里连个多余的声音都没有。你说句话,他要是嫌吵,可能就走了。”
沈悦眨了眨眼:“这么怕烦?”
知意点头:“可不是嘛。小厮说,有次丽妃派人送美人来,人刚进府门,他就转身回了书房,门都没开。第二天那姑娘就被送走了,一分银子没少给。”
诗画冷笑:“顾言洲也是‘规矩’人,结果呢?娶你是图嫁妆,转头就跟别人勾搭。”
沈悦没反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胖乎乎的,指尖还有点蜜饯的油光。
她又躺回去,盖住半张脸。
“你们……真觉得他行?”
四个人齐声说:“行。”
沈悦掀开脸上的手,盯着她们一个一个看。
诗画站着没动,账本抱在怀里。
知意嘴角带着笑,手里捏着块桂花糕碎屑。
墨情手扶着药碗,眼神稳得很。
书诗站在最前面,背挺得直。
沈悦忽然笑了。
“你们是不是早商量好了?”
书诗摇头:“真没通气。昨晚各自收了消息,约在后院碰的头。”
知意说:“我是真心觉得合适。以前打听那些公子哥,哪个不是一堆烂事?这位倒好,活得像和尚,但又有钱有权,还不拿人压人。”
墨情轻声说:“他不是苦。他是选了一种省心的活法。”
沈悦点点头。
“所以啊。”她慢悠悠地说,“他要的不是个花瓶,是个能让他清净的人。”
诗画马上接:“您最省心。不争权,不管事,嫁妆自己守,吃饭睡觉最重要。”
知意笑出声:“您要是嫁过去,早上啃个包子都能躺赢。”
墨情认真说:“身体好,命长,不会让您守寡。也不乱来,不会有孩子突然上门认亲。”
沈悦听着,手指不再敲了,慢慢放了下来。
她坐起身,伸手:“拿来。”
诗画把那张纸递过去。
沈悦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三行字,清清楚楚:
一、身家清白,财政独立,不涉党争。
二、品性可靠,敬老恤弱,不纵下人。
三、作息规律,喜静厌闹,不兴风作浪。
她看完,没说话,把纸叠好,往胸口一塞。
“行。”她说,“就他了。”
说完又躺回去,闭上眼。
“以后你们折腾,我等着吃现成的。”
诗画翻了个白眼:“您可真会偷懒。”
知意笑:“反正也不用您动手。咱们四个加起来,够把他从名单里抬进婚书了。”
墨情低头看药碗:“我还去太医院再查查他有没有过敏的药材。”
书诗说:“我再去问问老周家,他府里厨房几点开火,省得您哪天想吃夜宵,发现没人敢做。”
沈悦哼了一声:“记得问问他爱不爱吃辣。我不喜欢嘴里冒火的人。”
知意记下了:“明儿我就去打听。”
诗画想了想:“还得查查他有没有暗地里攒钱养孩子的。看着正经的,未必干净。”
沈悦眯着眼:“对。万一他偷偷养了个小王爷,我岂不是天天要斗智斗勇?”
书诗摇头:“不可能。他连幕僚都嫌烦,哪有工夫养孩子。”
知意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他书房南窗常年开着一条缝,冬天也不关严。小厮说,他喜欢听风声。”
沈悦睁了下眼:“怪人。”
墨情淡淡道:“风声干净。比人话好听。”
屋里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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