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屋那一声细微的吱呀,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赵小满的脖颈!
血液冻结!呼吸停滞!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滚圆,死死锁定那扇紧闭的破门!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连指尖伤口崩裂带来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发出擂鼓般的闷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被发现了吗?赵有才?还是王桂香?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灶房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之前残留的血污,又痒又黏。
那声吱呀之后,里屋再无动静。沉重的鼾声依旧,王桂香的咳嗽也并未响起。似乎…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翻身?
紧绷的弦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脱感。赵小满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不行!不能在这里看!太危险了!
她死死攥紧手中那沾满污血、冰冷沉重的油布包裹,指甲深深陷入那坚韧的材质里。地契!这轻飘飘的纸片,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随时可能暴露的灶台!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身体的极限。她手脚并用,像一只受惊的壁虎,贴着冰冷粗糙的泥坯墙根,用尽全身力气,无声无息地、一点一点地挪回角落那堆散发着霉烂气味的干草铺上。每挪动一寸,都牵动着额心印记的灼痛和指尖钻心的撕裂感,冷汗和虚弱的眩晕感如影随形。
终于,她蜷缩回了草铺最阴暗的角落,身体深深埋进那散发着陈腐气息的干草里,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灶房和里屋门的方向。
确认安全暂时无虞,她才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再次将那个油污血渍混合的包裹拿到身前。月光吝啬地从屋顶最大的一个破洞斜斜漏下,如同一道惨白的细线,正好落在她蜷缩的角落前方一步之遥的泥地上。
她屏住呼吸,将包裹缓缓移到那束微弱的光线下。手指因为剧痛和紧张而抖得厉害,剥开最后那层被污垢浸透、变得异常坚韧的油纸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和艰难。
嗤啦…细微的撕裂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让她心头又是一紧。
终于,最后一层阻碍被剥开!
一张折叠起来的、暗黄发脆的纸张,彻底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
纸张不大,约莫两个巴掌大小。边缘已经磨损起毛,颜色是那种被岁月和湿气浸透的深黄褐色,带着一种古老脆弱的气息。纸张中央,是几行工整却略显僵硬的墨字,写着土地的方位、大小、四至界限,末尾盖着一个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威严轮廓的朱红大印——县衙的官印!官印下方,是一个同样模糊、但字迹歪扭的签名画押——赵老栓!
半亩!沙荒地!位于村子西头最贫瘠的河滩边上!
“沙荒地…” 赵小满的心猛地一沉。河滩边的沙荒地?那不是连野草都长不旺的地方吗?村里人避之不及的废地!祖父赵老栓…他偷偷摸摸、用油布层层包裹、深埋灶台砖缝的,竟然是这样一块…鸡肋?
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发现地契时的狂喜和震撼。冒着生命危险,忍受非人痛苦,流了那么多血…换来的,就是这半亩连杂草都嫌弃的沙地?
她捏着契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伤口的血痂再次崩裂,渗出新的血珠,沾染在脆弱的纸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额心的印记灼痛依旧,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徒劳。
不甘心!绝不甘心!
她死死盯着那张承载着巨大失望的契纸,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仿佛要将它刺穿!视线无意识地扫过纸张的背面——那里似乎并非空白,有一些更浅淡、更模糊的痕迹?
鬼使神差地,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契纸翻转过来。
惨淡的月光,吝啬地照亮了纸张的背面。
那上面,没有官印,没有墨字。只有一行极其古老、极其模糊的刻痕!
不是书写,而是用某种尖锐的硬物,深深地、一笔一划地刻划在纸背!线条歪歪扭扭,深深刻入纸纤维之中,带着一种粗粝、原始、却又无比执拗的力量感!岁月的侵蚀让刻痕边缘模糊不清,许多笔画甚至已经断裂、湮灭,只留下断续的凹槽。
赵小满的呼吸瞬间屏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电流般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凑得更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些断续的刻痕。额心深处那滚烫的印记,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跳动!一股远比之前感知到契纸正面权属意念时更古老、更苍茫、仿佛源自大地血脉深处的厚重气息,顺着她的指尖,狠狠冲入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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