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如墨,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向大地,仿佛要将人间吞噬。
刺目的银蛇撕裂天幕,紧随其后是震耳欲聋的惊雷咆哮,仿佛天神擂动了破败的战鼓。
紧接着,天河决堤,倾盆暴雨裹挟着狂风的怒吼,疯狂地抽打着世间万物。
雨幕模糊了视线,世界在电闪雷鸣中沉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沉与压抑。
在这片暴雨肆虐的东方古国,首都的心脏地带,却矗立着一座与这狂暴天气格格不入的、弥漫着肃穆与神秘的医院。
它深藏于繁华的背面,高墙隔绝了市声,如同一个沉默而孤高的岛屿。
医院正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牌匾在雨水中反射着冷硬的光,上面只有四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最高指示”。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形的重量,让经过之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心生敬畏。
医院深处,一间被暖黄灯光笼罩、仪器低鸣不绝的特级病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病床上,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的老人。
他便是周振华。
生命之火在他干枯的躯壳里微弱地摇曳,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艰难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仿佛要耗尽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监护仪上,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微弱地跳动着,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归于永恒的直线。
然而,就在这弥留之际,老人干裂的嘴唇却在轻微地翕动,发出极其微弱、几乎被窗外滂沱雨声彻底淹没的呓语。
他似乎在念叨着一些名字,一些久远的、被时光尘封的往事碎片。
病床周围,被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们围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关切,以及面对生命终点的无力感。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冰冷和一种无声的哀伤。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俏丽的小护士,努力压下心头的沉重,轻盈地靠近床边。
她俯下身,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近老人枯槁的唇边,
用最轻柔、最温暖的语气问道:“周老,周老?您……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有什么心愿未了?”
她的声音如同羽毛拂过,生怕惊扰了老人最后的安宁。
就在这轻柔询问落下的瞬间,奇迹般地,周振华那双原本紧闭、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倏然睁开了!
浑浊的眼球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火星,骤然迸发出一道极其明亮、极其执拗的光芒!
那光芒穿透了死亡的阴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渴望。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枯瘦的手指微微痉挛着抓住了被单,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却异常清晰、掷地有声的字:
“葬……我……回……周……小……庄……!”
周小庄!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沉生的密码,瞬间激活了他灵魂深处最深的烙印。
那是他生命的原点,是根植于血脉的故土,是灵魂最终的归途!
一个深藏在华夏腹地、群山褶皱里的贫瘠小村。
那里的人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得如同脚下的泥土。
通往外界唯一的路,是近年来“村庄振兴”计划下勉强修成的一条窄窄的水泥路,
仅容自行车和电动车颠簸通行,去一趟镇上仍需在坑洼中跋涉几十分钟。
老人眼底的光芒渐渐凝聚,仿佛穿透了病房的墙壁,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他的嘴角,竟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勾勒出一个满足到近乎安详的弧度,气息微弱却带着解脱般的释然:
“红梅……小宝...大宝...二宝……我……来了……”
话音未落,那眼中最后一点亮色,如同燃尽的烛火,悄然熄灭。紧抓着被单的手,无力地滑落。
也就在这一刻,病房门被急促而不失威严地推开。
一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画面最中央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气疾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悲痛,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病床上那已然平静、再无生息的老者。
“振华……振华同志!”
首长那低沉而沙哑的呼唤,
带着深切的痛楚,在寂静得只剩下仪器单调长音的病房里回荡,每一声都敲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首长,节哀!保重身体啊!”
身旁的警卫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形微晃的首长,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随行人员,都默默地、深深地低下了头。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窗外,暴雨依旧在疯狂地倾泻,
仿佛在为这位巨星的陨落而悲鸣。
三分钟的默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
片刻之后。
繁华商场的巨大电子屏幕,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里,所有节目画面骤然中断,切换成肃穆的黑白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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