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并没有消散,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梳理,开始变得…有序起来。
一丝丝、一缕缕暗红色的能量细流,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从哈尔的身体里缓缓溢出,它们不再狂乱地四散冲击,而是开始在空中交织、盘旋。
池小橙怔怔地看着。
苏菲和稻草人王子也停止了尝试靠近,惊疑不定地望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那些暗红色的能量流越聚越多,最后,竟在哈尔面前的虚空中,缓缓勾勒出了一幅…模糊的动态画面。
那画面极其不稳定,闪烁跳跃着,像是信号不良的早期无线电传输的影像,但却足以让人看清其中的内容——
依旧是那间密室。
魔法阵的光芒已经黯淡下去。
少年哈尔瘫倒在阵外,脸色惨白如纸,左手手腕上缠着粗糙的绷带,鲜血仍在不断渗出,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胸口微弱起伏。
那个冷酷的男人(他的父亲)站在阵法旁,正低头审视着阵中心那个已经不再动弹的小女孩。
小女孩(五岁的池小橙)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锁骨下的那个荆棘印记,却如同刚刚烙印上去一般,散发着微弱却顽固的暗红色光芒。
男人伸出手,指尖泛起探查性的魔法微光,在小女孩身体上方缓缓移动。
片刻后,他收回手,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一种冷静到残酷的评估:
“容器承载稳定。诅咒转移初步成功。”
他顿了顿,侧过头,似乎是对着瘫倒的哈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可惜…灵魂与异世界的牵绊过于顽固,记忆清洗并不彻底,留下了‘情感污染’的隐患…”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小女孩身上,带着一种打量瑕疵品的冷漠,“…罢了,终究只是个一次性的‘缓冲容器’,能替你分担掉最狂暴的那部分诅咒核心,已算合格。”
“将她抛回其本源世界吧。”男人做出了最终决定,语气淡漠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废品,“世界的壁垒会逐渐消磨掉她身上不属于那个维度的能量痕迹…至于这点残留的‘污染’…无足轻重。待哈尔成年,诅咒完全成熟稳定,这个容器也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画面中,男人挥了挥手。
两个穿着黑袍、面容模糊的助手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如同搬运一件易碎却危险的物品般,将阵法中那个昏迷的小女孩抬了起来,走向密室角落一个刚刚开启的、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时空裂隙。
就在小女孩被送入裂隙的前一秒,画面猛地一个剧烈的晃动、拉近!
一个极其清晰的特写——定格在了小女孩无力垂落的右手手腕上!
那里,除了那道新鲜的割伤,还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编织的、已经有些磨损的…
…长命锁。
正是池小橙记忆中,自己小时候奶奶亲手给她戴上、直到那场车祸后就不见了的那一条!
下一秒,整个暗红色能量构成的画面猛地收缩、炸裂!
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仿佛这段被深埋的、关于“容器”最终处置方式的记忆,也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完成了它残酷的展示。
砰!
一声闷响。
一直僵凝不动的哈尔,仿佛被这最后的画面彻底抽空了所有支撑,整个人向前一倾,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柔软的肉膜地面上。
他纯黑的发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迅速变得…灰白。
那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生机、所有色彩、所有情绪的…
…彻底的灰白。
池小橙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头变得如同老人般灰白的头发,看着他那具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和力气的躯壳。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先前那些翻腾的愤怒、荒谬、恐惧…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寂的…明悟。
缓冲容器。
一次性的。
分担最狂暴的诅咒核心。
抛回本源世界。
消磨能量痕迹。
无足轻重的残留污染。
失去价值。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穿她所有的侥幸和自欺。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抬起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目光空洞地落在自己光滑的手腕上。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痕,没有红绳,没有长命锁。
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过于残酷的幻觉。
但她知道,不是。
那条红绳,那个长命锁,早在她五岁那年的一场“车祸”后,就永远地消失了。
连同着她生命中,被强行割裂、篡改、偷走的…
…整整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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