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书包甩上肩,手指关节还留着钞票硌人的触感。他没回宿舍,也没去教室,一拐弯进了食堂。那三沓钱在书包夹层里贴着胸口,可他走得不紧不慢,就像刚下课顺路来打饭。
食堂里闹哄哄的,铝饭盒碰得叮当响,勺子刮着盆底。王翠花正蹲在窗口后头,举着一台海鸥牌收音机,对着喇叭吹两下、又拍三下。
“这破玩意儿,才修好十天就又哑火了!”她嗓门大得压过了广播声,“上回花两块钱焊了个电容,今天一开,直接冒烟!”
几个学生凑过去看热闹。有人伸头瞅了瞅电路板,摇头:“烧了,彻底没救了。”
另一个咂咂嘴:“这机子老得能进博物馆了,还修它干啥。”
陈默端着窝头走过来,咬了一口,慢慢嚼着。他瞥了眼那收音机——电源线接头有点发黑,电路板上有个电解电容鼓了包,引脚都烧黑了。
“要不……我试试?”他说话时嘴还没闲着,饭渣差点喷出来。
王翠花抬头,认出是物理系那个瘦高个,戴眼镜,总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你懂这个?”
“翻过几本书。”陈默把窝头塞回兜里,伸出手,“能拆开看看不?”
人群让出点空当。周子轩正好端着饭盆经过,听见这话,嗤笑一声:“哟,港城谈完大生意,回来修收音机了?”他故意往前一挤,胳膊一甩,饭盆“哐当”撞上桌角,半盆菜汤全泼在了电路板上。
“哎哟!”王翠花叫起来,“我的机子!”
汤水顺着线路往下淌,白菜叶粘在三极管上,油花浮在焊点间。周围一片唏嘘。
“这下真完了。”
“都湿透了,神仙也救不回来。”
周子轩抱着胳膊,嘴角一挑:“刚才不是挺能耐?现在修啊。”
陈默没搭理他,蹲下身,从饭盆边拈起一粒没泡开的米饭,用筷子尖挑着,轻轻按在那个脱焊的电容引脚上。
“淀粉能临时导电,”他低声说,“顶一会儿。”
有人听见,愣住了:“啥?饭粒能修收音机?”
陈默没多解释。他从裤兜摸出个小布包,摊开——里头是镊子、焊锡丝、酒精棉,还有一小截细砂纸。这包东西他随身带了十年,前世在实验室抢修设备养成的习惯,重生后也没丢。
他用砂纸轻轻打磨引脚,酒精棉擦净板面,镊子夹住新电容,点上焊锡,火苗一燎,三下两下就焊牢了。全程没用一分钟。
“电源部分好了,”他抬头,“有干布吗?”
王翠花赶紧递来一块半干的抹布。陈默把板子擦了两遍,又凑近吹了吹缝隙,插上电源,按下开关。
“滋啦——”
喇叭响了一声,接着,调子慢慢出来了:《在希望的田野上》。
前奏刚响,食堂里忽然静了一瞬。
唱到“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王翠花一巴掌拍在桌上:“真响了啊?!”
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
“真修好了!”
“就用一粒饭?”
有人凑近看电路板,那粒饭还粘在焊点上,居然没掉。“这也能通电?”
“你看那焊口,整齐得像印上去的。”
陈默把工具收回布包塞进兜,顺手把那粒饭抠下来扔进潲水桶。
“换电容五分钱就行,”他说,“下次别用劣质电源线,电压不稳容易烧。”
王翠花激动得直搓手:“小陈,阿姨请你吃红烧肉!今天最后一份,给你留着了!”
“不用,”陈默摆摆手,“我吃窝头就行。”
周子轩站在人群外边,脸色发青。他盯着那台收音机,又瞪向陈默,冷哼:“碰巧罢了。湿板子都能修,那你把广播站那台也修了?请了三拨师傅都没弄好。”
陈默抬头,笑了笑:“广播站是松下RF-7000吧?中频变压器老化,调谐环送了。不是修不好,是你们没备件。”
周子轩一噎:“你怎么知道型号?”
“上周三下午,广播站放《军港之夜》,第三段混进50赫兹交流声。那是电源滤波电容坏的典型动静。”陈默顿了顿,“而且你们播音员老爱把音量拧到头,功放散热跟不上,三极管早超负荷了。”
周围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听得出来?”
“连哪天播的都记得?”
周子轩咬牙:“你装什么大拿?”
陈默没再接话,转身去打饭。王翠花追上来,硬塞给他一碗红烧肉,还加了个荷包蛋。“拿着!今天你可是食堂的救星!”
他推不掉,只好接了。刚端着饭盒在角落坐下,余光就瞥见苏雪从门口进来。
她还是那身浅色衬衫配藏蓝裙,手里拿着饭盒,目光扫过食堂,最后落在那台正唱歌的收音机上。
她没走过来,也没说话,只在靠窗位置坐下,打开饭盒,低头吃饭。
陈默埋着头,用筷子拨了拨红烧肉,没动。
他知道她在看。
刚才那一出,她八成全看见了。从他用饭粒粘焊点,到三下两下换电容,再到周子轩泼菜汤,他没慌没怒,也没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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