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的船队…… 三个月前在阳山南麓靠岸。” 王翦的剑尖挑起珊瑚婴儿,虫蛀的岩缝里突然钻出更多细小的珊瑚虫,虫身泛着半透明的红,爬过之处留下淡红的轨迹,“他们用东海鲛人血饲虫,再将虫种藏进珊瑚,专蚀秦人血脉。” 他挥剑削向祭坛基座,火星溅起的瞬间,更多猩红纹路暴露出来:整块玄武岩内部早被珊瑚虫蛀成空壳,虫群在岩缝里织成密网,网眼形状竟与骊山皇陵地宫穹顶的星图分毫不差,每个网眼中心都嵌着粒丹砂,与徐福丹房的存货一般无二。
当蒙恬的亲卫们拖着那个匈奴千夫长缓缓走来时,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那名匈奴千夫长的脖颈上,原本戴着一串珊瑚珠链,此刻却已经被鲜血染红,仍在不断地渗出血迹。
仔细观察这些珊瑚珠,每一颗都被一层半透明的膜包裹着,膜上布满了细如发丝的血管状纹路,仿佛这些珊瑚珠还活着一般。王贲见状,毫不犹豫地掐碎了其中一颗珠子,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珠子应声而碎,膜内竟然掉出了一卷卷成小筒状的桦树皮。
王贲小心翼翼地将桦树皮展开,只见上面用血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路线。这条路线从阳山一直延伸到贺兰山北麓,终点处画着一个独眼狼头,狼眼处用朱砂点了一个圆点,而这个圆点的边缘,竟然泛着淡淡的金芒。
王贲凝视着这张桦树皮,心中暗自思忖:这路线图显然是匈奴人精心绘制的,而那金芒应该是用金缕丹砂混着人血画成的,如此一来,这路线图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了。
“贺兰山是单于庭的龙脉根。” 千夫长咳着血沫狂笑,牙龈里渗着黑血,“大单于用传国玺的龙气养这珊瑚祭坛,就是要让秦人的血…… 都变成饲虫的养料!等龙气蚀尽,骊山皇陵的镇魂钉自会崩裂,到时候……” 话音未落,王翦的剑鞘已击碎他喉骨。碎裂的珊瑚珠里涌出更多妖虫,虫身泛着荧光,扑到尸体上疯狂啃噬,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汉子就只剩副挂着血丝的骨架,骨缝里嵌着的珊瑚虫还在微微蠕动,吐出的黏液在骨头上蚀出细密的小孔。
王翦的指尖抚过桦皮地图的朱砂圆点,怀中的和氏璧残片突然剧烈震颤,残片边缘浮出针尖大的 “徐” 字篆文,与鬼市账册上 “七月望” 旁的符记同出一辙。山风突然转了向,卷着蓝焰往贺兰山方向飘,火焰在黑暗中拖出的光带,恰似地图上的路线,光带触及之处,沙砾竟凝结成细小的珊瑚状结晶。
“去贺兰山。”随着这四个字的出口,断水剑归鞘时发出的铿鸣声响彻整个山谷,惊得山巅的寒鸦四散飞逃。鸦群掠过蓝焰时,翅膀被灼烧的焦臭味与珊瑚的腥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龙纽该回家了。”王贲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祭坛废墟里仍在燃烧的人皮鼓。那鼓灰在风中渐渐汇聚成一个模糊的船影,船头处隐约可见一个戴着星冠的身影,袍角处绣着的“徐”字在火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四: 丹砂葬龙】
贺兰山北麓的岩层在月光下泛着青黑,像块巨大的墓碑,碑面上布满斧凿的痕迹,痕迹里嵌着暗红的碎屑 —— 是干涸的人血。蒙恬亲率工兵凿开地图标记点时,铁凿撞上岩面竟迸出火星,火星落在碎屑上,“噼啪” 燃起幽蓝的小火苗。岩层下埋着整块和田玉雕的祭台,玉质温润,却透着股刺骨的寒意,台面刻满星斗轨迹,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对着骊山皇陵的方向,每个星点都嵌着粒夜明珠,珠光照亮的凹槽形似传国玉玺的底座,槽边刻着细小的 “少府监造” 篆文。
“这凹槽的弧度,与咸阳宫藏的玉玺底座分毫不差。” 王翦的剑尖划过凹槽,槽底残留着金箔碎屑,凑到鼻前闻,有股淡淡的海盐味 —— 是东海独有的咸涩。当启明星坠到贺兰山顶峰的刹那,一道银辉突然灌进凹槽,玉台 “嗡嗡” 震颤,槽底的金箔碎屑逆着星辉浮起,在半空拼出残缺的玉玺虚影,缺角处的磷光比阳山所见更亮,隐约能看见虚影里缠着半透明的珊瑚丝。
“铮!”
王贲的弩箭精准射向虚影缺角,箭簇撞上岩壁的瞬间,一块龙纽状的玉石 “当啷” 落地,龙首的角上还挂着半缕珊瑚丝。蒙恬扑过去抓起玉石,龙纽断口处黏着的丹砂还带着黏性,砂粒间混着几丝金线 —— 是徐福炼丹专用的金缕丹砂,去年他巡视骊山时,在徐福的丹房见过同款,丹砂罐上刻着 “蚀龙气,养真形” 的字样。
这断口处的凿痕异常深邃,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劈砍而成。其边缘处,还清晰地残留着青铜凿子的印记,这些印记犹如岁月的刻痕,诉说着当时的暴力与决绝。
更令人瞩目的是,那些深深嵌入凿痕中的细小骨渣,它们宛如沉睡的幽灵,静静地蛰伏在断口之中。这些骨渣呈现出一种与蒙恬亲兵骨磷相同的幽蓝色调,仿佛是从那可怕的骨磷中散落出来的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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