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元宵一过,贾琛将贾珲送去书院。
午后,贾琛踩着嘎吱作响的残雪回府。一进外书房,便解了鹤氅,随手掸去肩头碎雪。
贾故正倚窗看太常寺往日祭祀典历文书,闻声抬眼。
“父亲。”贾琛撩袍坐在贾故身侧,突然说道,“六弟已安顿妥当。 只是儿子想——家里外头都有人支应,儿子也该收收心,正经去书院读书,六弟年幼,儿子还能去看着他。”
意思就是也要去书院读书。
贾故一惊,“为父都与国子监监正那里打过招呼了,等春闱过了,你就去国子监。”
贾故当然不能忘了他的贴心大棉袄。
当初使劲回京,其中一个缘故就是老二操心家里家外太贴心了。他读书又不如贾珩。想要考进士,一时半会还差的远。
贾故想给谋他一个国子监监生出身,这样直接捐官也可以。
如今他自己考中举人,得了国子监名额,贾故岂有耽搁他的道理?
贾琛没想到亲爹没忘他的前程,一时有些感动,但他不似三弟那等感动就要嚎出来的人,只能应道,“儿子本想着书院风气好,正好可以读书,再结交一二好友,但父亲为儿子谋了国子监,儿子也不能辜负父亲心意。”
日子就这样到了正月二十五日下午的时候,钱氏发动,晚上就生了个姑娘。
小郭大夫一直在旁边守着,她说胎儿虽瘦些,但是健康。
贾故虽得了好消息,却还是叫贾璋贾瑄把老二按住,给他揍了一顿,骂他道,“叫孕妇挺着大肚子冬日里赶路,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的,幸好没出事,出了事才有你后悔的。”
荣庆堂老太太得了消息。给找了个平安锁送来。
宝玉、黛玉、迎春她们也过来看了。
徐夫人不敢叫孩子们都去产房里闹钱氏,把手炉往黛玉怀里一塞,叫贾玫、贾玥把他们领到外头耍。
见二儿媳平安生产后,贾故就给老太太说起小郭大夫了,“那个照顾琛儿媳妇生产的女大夫。她一家子都在这里,若是母亲觉得她得用,叫她入太医院,帮咱们照顾娘娘。”
贾母手里拿着鸳鸯剥好的金丝小蜜橘,听了贾故所说,她抬眼,眸子里带着一点笑影,“我也正惦记这事呢。”
一时吩咐下去,不消两盏茶功夫,郭栀子便扶着母亲、牵着幼妹进来。
郭栀子不过二十出头,眉眼恬淡,指尖因常年摸药,带着淡淡的苍术香;郭母鬓边已见星霜,腰板却挺得笔直;郭小妹虽年幼,可她和贾珊姐妹读了一阵书了。一举一动也是规规矩矩的。
贾母先招手:“好孩子,过来。”一手拉了郭栀子,一手携了小姑娘,叫她们坐脚踏上。又命琥珀把锦褥再垫厚些,防着凉。
“我这几日夜里总犯嗽,劳你给我把个脉。”贾母说着,已将腕子搁在引枕上。郭栀子敛袖,三指轻落,凝神片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老太太肺气略燥,近日雪天火盆又旺,夜里不妨用雪梨炖川贝,连服三晚便见轻。”
这与早上来的王太医说的一分不差,贾母笑着点头,又叫她给邢夫人、王夫人、黛玉依次诊过。黛玉本倚在窗边看书,见叫她,忙放下卷轴,露出一截皓腕。郭栀子指尖一触即收,轻声道:“姑娘脉象细而有力,只是略血虚,雪天莫久坐,多用些桂圆红枣茶,再有进补的,都要问过大夫。”
黛玉抿唇一笑:“多谢郭姐姐。”
诊完脉,贾母亲手把一只缠丝赤金镯子套到郭栀子腕上:“我晓得你们一家行医,不图这些,可这是我做老人的一点心意。”又转头向郭母道,“郭太太只管带安心住下,荣国府不缺这三双筷子。我叫人在梨香院后头收拾出一个小院,独门独户,给我们府上姑奶奶一家挨着,厨下也拨了人。”
郭母忙要起身行礼,贾母一把按住:“快别多礼,咱们家也指着你家姑娘去照顾娘娘呢。”
王熙凤原侍立在旁,此刻一拍大红洋绉裙幅,笑着插话:“老太太只管放心!小郭大夫一家一应吃喝穿戴,我亲自去安排!”说罢,又凑到郭栀子跟前笑说,“姑娘只把我当亲姐姐,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开口。”
郭栀子连声道谢。母女三人退下后,暖阁里只剩贾家母子和王夫人。贾母捧茶呷了一口,方给贾故说。“你让小郭大夫在家等消息。等家里使人在太医院那头打点好了再送她进去。”
王夫人在一旁也谢了贾故,“娘娘在宫里,咱们只顾着高兴了,还是三老爷想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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