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定了。”老刀把子缓缓站起身，那道狰狞刀疤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可怖。“明天一早，我亲自带二十个精锐兄弟，去会一会这位‘武圣’。”
“刀爷，您亲自去，是不是太冒险了？”笑面佛忧心忡忡。
老刀把子瞥了他一眼。“人家都指名道姓要我去谢罪了，我不去，岂不是显得我老刀帮怕了？”
断魂枪沉吟道：“刀爷此去，是探虚实。若真是武圣，咱们认栽不丢人。若不是……”他眼中寒光一闪。“刀爷正好亲自掂量掂量他的斤两！”
“正是这个理。”老刀把子点了点头。“火煞，你带三百兄弟，埋伏在五里之外。若我发出信号，你们就杀过来。”
火煞拍胸脯道：“刀爷放心！只要那小子敢耍花样，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老刀把子摆了摆手：“记住，没见到信号，谁也不许妄动！这次咱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位武圣，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老刀把子一身精悍的黑色劲装，背上背着一柄厚背砍山刀。他身后跟着二十名精挑细选的悍匪，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都是武师境的好手。
一行人骑着驯化的黑鬃马，沿着陈仓道向南而行。
“刀爷，前面五里就是车队昨晚扎营的地方，他们刚拔营出发不久。”一名在前探路的匪徒回报。
老刀把子眯起眼睛：“走，追上去。”
马蹄声在山道上响起，二十一人纵马疾驰。约莫两刻钟后，前方出现了车队的影子。
车队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缓缓停了下来。
端木烬从马车中走出，负手立于道中。殷牧野、孟虎、胖猴、鬼蝠四人分别站在他身后两侧，其余队员则迅速布成防御阵型，将两辆马车护在中央。
老刀把子在三十丈外勒马，抬手示意身后众人停下。他打量着对面的车队，目光首先落在端木烬身上。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气质沉稳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再看端木烬身后的四人，殷牧野一身青衣，长剑悬腰，眼神锐利如鹰；孟虎扛着双锤，膀大腰圆，气势彪悍；胖猴看似普通，但站位极其讲究；鬼蝠则背负猎弩，眼神冷峻。
老刀把子心中暗凛，这四人，一位宗师，三位大武师！尤其是那青衣剑客，气息内敛如渊。
“阁下便是老刀把子？”端木烬的声音平静传来。
老刀把子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陈仓道老刀帮，刀无痕。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南诏，端木烬。”
刀无痕听到“端木烬”三个字，心脏猛地一缩。这个名字……最近两天隐约有消息从长安方向传来，与一个击败秦家、震动长安的年轻武圣联系在一起！他原本只当是夸大其词的传闻，毕竟十九岁的武圣太过惊世骇俗，此刻看着眼前这平静的年轻人，心中却信了七八分。
“原来是端木武圣当面，失敬，失敬。”刀无痕姿态放得更低。“昨天手下弟兄鲁莽，冲撞了武圣车驾，刀某特来赔罪。手下人无知，听信谗言，绝非有意冒犯武圣天威。”
端木烬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看着刀无痕。“哦？听信谗言？什么谗言？”
刀无痕心中一凛。“前几天，有个藏头露尾的灰袍人找到我，言称有一支携带重宝的商队，将过陈仓道，许以重利，让我等劫杀。却半个字未提……未提武圣您的身份和实力。此獠用心险恶，分明是欲借刀杀人，置我陈仓道上下千余弟兄于死地！”
端木烬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所以，你就信了？串联各寨，阻我归途？”
刀无痕额头微微见汗，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位年轻武圣的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他这位宗师巅峰都有些喘不过气。这是一种远超境界的、生命层次上的威压。他愈发确信，此人必是武圣无疑！
“刀某一时贪念蒙心，又轻信人言，铸成大错！请城主降罪！” 刀无痕作势欲跪，这一跪，既是请罪，也是试探。
端木烬心念一动，方圆百米内的空气微微荡漾了一下。
刀无痕浑身骤然紧绷！他感觉周遭的世界变了！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体内雄浑的宗师内力竟似被冻住一般，运转艰涩，竟再也跪不下去！
圣域！真的是圣域！唯有武圣的领域，才能有如此神异而恐怖的威能！
刀无痕心中最后一丝怀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庆幸。恐惧于武圣之威竟至于斯，庆幸自己选择了服软请罪，而非硬拼。
“陈仓道八百里，是你说了算？”端木烬收敛了圣域威压，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但刀无痕后背已然湿透。
刀无痕大口喘气，不敢怠慢：“回武圣，只是兄弟们抬爱，给刀某几分薄面。武圣但有吩咐，刀某及陈仓道众兄弟，必竭力效劳！”
“我不需要你们效劳。”端木烬语气平淡。“只要求一事，我此行归南诏，陈仓道上，不得再有半点滋扰。过往商旅，若守规矩，你等也不得妄加劫掠，你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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