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潮水般回归。
端木烬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乍现,随即迅速内敛。他依旧盘坐在圣武台中央,身下的暗青色石台纹路已恢复平静,只有嵌入凹槽的那枚圣法令,光泽彻底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
洞窟内寂静无声,荧光石的光芒稳定而冷冽。端木烬低头看了眼腕表,5月16日。自己4月20日踏入此地,接受传承竟持续了近一个月。
意念虚空中的连番大战、三关考验、最终凝聚本命龙魂并接受《心圣诀》真传,那种精神层面的剧烈消耗与时间感错乱,让他感觉仿佛过去了数年。
身体传来强烈的饥饿与虚弱感,这是意念长时间高度集中、肉体近乎停滞的后遗症。端木烬没有立刻起身,他缓缓运转《心圣诀》。
丹田中沉寂了近一个月的雄厚内力,如同被唤醒的巨龙,自然而然地顺着经脉流淌起来。没有刻意搬运周天,只是“想”着让内力滋养干涸的肉身,那股温热醇厚的力量便精准地抵达四肢百骸,开始修复因长期盘坐而僵硬的肌肉、补充消耗的元气。
与此同时,识海之中,本命龙魂盘踞中央,白金色的身躯流淌着七彩霞光,威严而灵动。
周围,青玉雨燕、烈火雄鸡、赤焰银骓、墨羽鹘隼、白眉灵猴、玄翎鹞鹰、默甲血鳄、寒鳞毒蟒、嗜血战熊、凌风天鹰、啸山白虎,十一尊圆满神魂静静悬浮。它们的光芒比进入圣武台前更加凝实深邃,每一尊都散发着圆满无瑕的意境。
但它们与中央的本命龙魂之间,仍存在着一层无形的隔阂。像是忠诚的将士等待着最终的统帅令,又像是独立的个体尚未找到完美融合的节点。
“还差最后一步。”端木烬心中澄明。
《心圣诀》的感悟已深深烙印,如何以本命龙魂统御诸形、如何凝聚“域”的道路清晰无比。但知道怎么做,和真正做到,是两回事。
尤其是要将十一种截然不同、甚至某些特质相互冲突的妖兽神魂意境,完美融合于自身本命龙魂之中,形成浑然一体的“圣域”,这绝非易事。
端木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一鼓作气,就在这圣武台上,完成最后的融合,冲击武圣之境!
此刻,他精神层面因刚刚接受完传承,正处于一种玄妙的“悟道”余韵之中,对《心圣诀》的理解最为鲜活深刻。十一神魂也因吸收了对应真意能量而处于最活跃、最圆满的状态。
此时融合,成功率最高。一旦出关,回归凡俗,各种杂务纷扰,心绪难免波动,再想找到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俱备的状态,不知要等到何时。
“机不可失。”端木烬眼神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双眼,意识沉入识海之中。
第一步,沟通。
心念集中于本命龙魂,那白金龙影昂首发出一声龙吟,龙目之中智慧光芒流转。
“融!”
一个清晰的意念指令,通过本命龙魂向四周传递。
十一尊神魂同时震动!
青玉雨燕清鸣,烈火雄鸡昂首,赤焰银骓踏蹄……每一尊神魂都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各自的意境毫无保留地散发开来。
燕的灵动、鸡的昂扬、马的奔腾、骀的锐利、猴的机巧、鹞的迅疾、鼍的沉凝、蛇的阴柔、熊的狂暴、鹰的孤高、虎的威严,十一种特质,十一种力量,如同十一道色彩迥异却同样强烈的光柱,在识海中交织、碰撞!
“轰!”
端木烬身体剧震,脸色瞬间苍白。识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剧烈的精神冲突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十一种神魂毕竟源于不同的妖兽,哪怕已被他炼化、重塑,其最根本的“特质”依然存在差异。强行让它们融合,就像要把油和水混在一起,还要让它们变成全新的物质。
痛苦,难以形容的精神层面的痛苦。仿佛有十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嘶吼、争斗,每一个都想成为主导。
端木烬咬紧牙关,他牢牢守住意识核心,本命龙魂在识海中央绽放出强烈的白金光华,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竭力稳定着动荡的识海。
“不能硬压!”端木烬在痛苦中保持着一丝清明。“形为神之显化,神为形之本源。诸形非并列,乃一心之万象。我不是要消灭它们的特点,而是要以‘我’的本心,以本命龙魂的‘变化统御’之能,将它们统合起来!”
端木烬改变策略,不再试图强行让十一神魂的光芒直接融合,而是引导本命龙魂,去“理解”、“接纳”、“串联”每一种意境。
本命龙魂游动起来,首先靠近了青玉雨燕。白金龙影的形态开始发生微妙变化,身躯似乎变得轻盈了一些,游动轨迹带上了燕形的灵动。它并非变成燕子,而是在保持龙形本质的基础上,融入了“灵动变化”的韵味。
接着是烈火雄鸡,本命龙魂昂首挺胸,眼中战意升腾,多了一份“昂扬不屈”的斗志。
赤焰银骓的“奔腾蓄势”,墨羽鹘隼的“寻隙穿透”,白眉灵猴的“机巧百变”,玄翎鹞鹰的“翻腾借力”,默甲血鳄的“不动如山”,寒鳞毒蟒的“至柔绞杀”,嗜血战熊的“力贯全身”,凌风天鹰的“掌控由心”,啸山白虎的“王者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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