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与唐骝千的电话，林彦心中的战略蓝图愈发清晰。
中国市场是未来三十年的重中之重，但全球布局的棋局，其他落子也同样关键。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如同一个最高明的棋手，专注于布局“势”与“点”——从粮油到地产，从科技到奢侈品，从资源到渠道——却很少低头去细数棋盘上已然堆积如山的“实利”。
他微微阖目，神识联系上坐林一。
“林一。”
“少爷，请吩咐。”林一的神识回应即刻传来。
“你联系一下亚历山大他们，做个详细的统计。我们这些年，林氏全资控股的产业、以及我们作为主要股东的上市公司，加起来的现金流到底有多少？另外，所有上市公司的产业，当前市场估值总计多少？” 林彦的声音在识海中平静地响起。
林一的回应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少爷，我还以为您永远不关心这些数字呢。这个我就能立刻回答您。截止到去年（1988年）元旦的完整财年审计数据，我们手头可随时调动、不受任何限制的现金流，美元部分有五千五百三十二亿。英镑三千九百八十三亿，德国马克七百多亿，此外还有相当规模的瑞士法郎、日元等。这仅仅是现金及现金等价物。”
他略作停顿，然后继续：
“至于所有产业估值，包含我们在北美、南美、欧洲、亚洲、澳洲的实体资产、股权、专利、品牌价值等等，经过最保守的估算，总价值超过三十万亿美元。
而且，少爷，这个数字在刚刚过去的1988年以及今年（1989年）上半年，仍在以可观的速度增长，尤其我们在硅谷的几项科技投资和欧洲的奢侈品零售网络。”
饶是林彦心性沉静，对财富早有概念，听到“三十万亿美元”这个在1989年堪称天文数字的估值时，神识也不禁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已经超越了这时许多发达国家的GDP总和。
“黄金的库存，统计过吗？” 林彦转而问道，这才是他此刻更关心的“硬通货”和未来金融布局的基石。
“黄金方面，” 林一的语气认真起来，“我们秉承您的指示，这些年来基本上只进不出。早期通过刚果、南非以及整个美洲的黄金矿藏，我们以‘非常规’手段积累了第一桶‘金’。到1973年左右，我们的秘密黄金储备量大约在2.4万吨。”
他接着汇报了一个林彦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插曲：
“1974年，亚历山大派人去日本重启并扩大贸易网络时，我们的人偶然在长野县一些看似废弃的矿井深处，发现了异常庞大的黄金。
经过探查，应该是二战时期日军从中国及东南亚掠夺而来，未来得及运走或刻意隐藏的财富。
于是，我们动用了神识力量，对日本本土及周边海域进行了细致搜索，果然发现了多处秘密金库和好几艘装载黄金、故意沉没的运输船，藏匿手段相当隐蔽。”
林一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随后，我们通过搜魂从一些知晓内情的旧日军方和财阀残余人员那里，得到了更惊人的信息——日本在战败前，曾在菲律宾多达157个地点埋藏了从东南亚各地搜刮的海量黄金。
这些地点，已被我们的人逐一确认并‘清理’干净。因此，目前我们的黄金总储备量，大约在9万吨左右。”
这个数字，让林彦都沉默了片刻。
9万吨黄金！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任何单一国家官方的黄金储备量，堪称一个“影子世界”的黄金帝国。
林一谨慎地请示：“当然，少爷，亚洲其他地区的金矿，我们只收取了极少一部分，主要是早年布局时顺手为之。您看，是否需要进一步……扩充？”
林彦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尽管林一看不见：
“不必了。其他地方……他们发展也不易，留给未来吧。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冷静的决断。
“派人去一趟印度。把那里地表之下、河流之中、还有那些神庙传说里可能埋藏的黄金，给我收空。不必顾忌，按计划行事即可。”
他解释了自己的意图：
“我之所以问黄金储备，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把我们金融版图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铺开了——银行业。
我们有这9万吨黄金作为最坚实的锚点，放在任何一家我们控股的银行金库里，都是足以让任何金融大鳄颤抖、让任何储户安心的‘定海神针’。
我们根本不怕挤兑，甚至欢迎挤兑，那只会让我们的黄金信用更广为人知。”
林彦的思绪飞快运转：
“先在美洲和欧洲开始扩张。以我们在瑞士的银行扩张的名义，收购或控股一批有历史但经营平平的中小型银行，用我们的资金、黄金信用和全球网络为其注入新生。
业务重点可以放在高端私人银行、跨国企业金融服务、以及与‘Libre de Soi’等奢侈品牌联动的高端消费金融上。
记住，我们的银行，服务的是顶端客户和我们的产业链，不求规模最大，但求信用最稳、服务最深、壁垒最高。”
“是，少爷！”
林一的声音充满了干劲。
“我立刻联系亚历山大、阿尔伯特，着手制定详细的银行扩张计划。以我们的黄金储备为后盾，这确实是一张无人能敌的王牌。印度那边的行动，我也会即刻安排最得力的人手去办。”
神识联系切断，书房里恢复了宁静。林彦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陈年威士忌。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冰球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三十万亿美元的产业估值，九万吨黄金的硬实力，再加上即将铺开的、以黄金为锚的全球银行网络……这盘跨越三十年布下的大棋，到了1989年这个历史节点，已经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成功了。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与醇香在喉间化开。窗外，深水湾的夜色已然浓重，但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却璀璨如星河。
他就是时代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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