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记忆本身在震动。右耳的银杏叶耳坠还在发烫,但那种热不再像火焰,而是一种缓慢流动的温泉水,顺着血管往下渗。我知道这不是错觉,也不是系统提示——这是阿絮。
他回来了。
或者说,真正的他,终于能说话了。
我闭着眼,左眼什么都看不见,可我能感觉到自己还在礼堂里。地板上的水迹没有消失,它绕着我的脚转了一圈,停在鞋尖前。背后的玄铁剑依旧悬着,剑尖对着脊背,但没有刺下来。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裙角轻轻晃动。
我没有动。
我只是把全部意识沉下去,顺着那股温热感,往根系深处走。
时栖的向日葵根扎得很深,一直通到地下实验室的废墟。那里曾经关着被废弃的系统宿主,他们的身体变成养料,滋养这些带着解析功能的植物。阿絮就被锁在那里,靠着我这些年偷偷塞进课桌缝里的怨气值残渣活着。
“你迟到了。”
他的声音直接撞进脑子里,还是熟悉的语气,带点嘲讽,又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我没说话。
“你以为之前那个是你认识的我?”他冷笑一声,“早被南宫炽抓去改造成傀儡了。吊灯上的影子是假的,写作业的是假的,连帮你偷试卷那次……都不是我。”
我手指蜷了一下。
“真话很难听吧?可你现在必须听。”
画面突然冲进来。
不是片段,是完整的场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灯光惨白。母亲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拿着青铜楔子。她穿着和我现在一样的校服,编号7刻在后颈。她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犹豫,只是看着面前的培养舱,里面躺着一个婴儿。
是我。
“实验体林疏月,自愿签署协议。”她的声音很稳,“以自身为容器,承载初代系统核心,换取女儿脱离命途绑定资格。”
旁边有人记录,机械义眼闪烁红光。那是年轻的南宫炽。他低头写下什么,然后抬头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你的灵魂会被分解,意识永远困在系统循环里吗?”
母亲点头。
“我知道。但我只要她活下来。”
他们开始手术。她主动躺进祭坛,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青铜楔子从上方落下,精准刺入心脏位置。血流出来,顺着沟槽流入地底阵法。她的身体开始发光,像是被一点点抽离实体。
可就在最后一刻,她睁开了眼睛。
直视镜头,也直视现在的我。
“阿絮。”她轻声说,“替我看着她长大。”
一道灰影从她口中飘出,被封进一枚微型符纸,送进了教学楼顶层的吊灯内部。
那就是最初的你。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呼吸一滞。
原来不是被迫献祭,不是阴谋陷阱,不是背叛或隐瞒。她是清醒地走进去的,为了让我能有一个不需要背负系统的未来。
可命运没放过我。
系统还是找上了我。
而阿絮,一直在等这一天。
“你以为我为什么死活不肯接你掉下来的笔?”他在意识里笑了一声,“每次看你摆烂抄作业,我都想骂你一句蠢货。可我也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得像个普通学生。”
“我不能让你太强,也不能让你太弱。刚好够活下去就行。”
“现在不一样了。”
我能感觉到他在消散。不是退场,是真正地瓦解。每一丝存在都在化作信息流,灌进我的识海。
“所有平行时空的南宫炽都疯了。”他说,“他们同时听见了那段录音。母亲留下的协议触发了逻辑冲突——如果她是自愿的,那他就不是救世主,而是帮凶。他的机械义眼开始逆生长,数据链崩解。”
我猛地睁开右眼。
虽然左眼仍是黑的,但我“看”到了。不只是眼前的礼堂,还有无数交错的时间线。每一个云星月的命运轨迹上,南宫炽都在惨叫,手抓着右眼,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的义眼不再是冰冷器械,而是长出了肉芽和神经纤维,像某种活物在反噬宿主。
这一切,因真相而起。
“最后一件事。”阿絮的声音越来越淡。
“钥匙。”
我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皮肤下浮现出一道虚影裂痕,形状与青铜楔子完全吻合。与此同时,阿絮的最后一缕意识凝聚成形——一把半透明的能量钥匙,由无数细小的怨气丝缠绕而成,表面刻着我和母亲的名字。
它自动飞向我的胸口。
嵌入。
咔的一声。
体内有什么东西响了。像是锁打开,又像是齿轮重新咬合。脉络开始发亮,银色的光从心脏向外扩散,一路延伸到指尖、眼眶、耳坠。银杏叶表面浮现出极细的波纹,像是海水留下的痕迹。
我感觉到一股召唤。
来自海底。
那里有未关闭的祭坛,有仍在运转的核心,有母亲残留的最后一段程序。
我还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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