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区的清晨总被薄雾笼罩，临时搭建的医帐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
白祈刚走进帐内，就看到御医李大夫正对着一堆药材皱眉，脸色凝重得像是结了层霜。
“李大夫，怎么了？”白祈走上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药筐——里面的药材色泽暗沉，边缘还泛着霉点，明显是存放过久的过期药材。
李大夫叹了口气，拿起一株发霉的当归，语气带着无奈：“昨日刚从京城调拨来的药材，今早打开竟是这样的。方才给三号帐的伤员换药，用了这里的止血散，伤口不仅没愈合，反而化脓了，现在还在高热不退。”
白祈的心猛地一沉。自赈灾以来，朝廷已三次调拨药材，前两次虽偶有短缺，却都是新鲜可用的，唯独这次，竟出现了大量过期药材。他立刻想起001之前的预警——萧煜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在赈灾中动手脚。
“这些药材是谁负责接收和分发的？”白祈问道，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是钦天监的副监王怀安。”李大夫回答，“这次赈灾，王副监主动请缨负责物资调配，说是帮您分担压力。药材昨天下午到的，也是他带人清点入库的。”
白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王怀安是三个月前被调入钦天监的，平日里对他恭敬有加，凡事都做得滴水不漏，他从未怀疑过对方。可如今想来，王怀安调入的时机太过巧合——正是萧煜第一次对他下手之后。
“宿主，检测到王怀安昨日下午曾单独进入药材库，停留约半个时辰，期间有不明人员与他接触。”001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虽仍有轻微的电流杂音，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另外，根据历史数据比对，王怀安的远房表舅，是萧煜府中的长史。”
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白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李大夫，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就当这些药材是运输途中受潮变质的。剩下的过期药材我会处理，你先用之前储备的备用药材救治伤员，务必稳住他们的病情。”
李大夫虽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两天，白祈表面上依旧忙着照料伤员、分发物资，暗地里却在观察王怀安的动向。他发现王怀安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去药材库“清点”，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很长，而且总会避开其他侍从，独自与外界传递纸条。
这天傍晚，白祈故意以“核对物资账目”为由，让王怀安陪同前往库房。走到库房外的转角时，白祈突然停下脚步，假装整理衣袖，余光瞥见王怀安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塞给了一个穿着禁军服饰的人。
“王副监，这位禁军兄弟是来取药材的吗？”白祈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审视。
王怀安吓了一跳，手猛地一抖，纸条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却被白祈抢先一步拾起。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只写着“过期药材已用，伤员病情恶化，可按计划行事”，落款是一个“煜”字。
铁证如山，王怀安的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国……国师，您听我解释，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白祈拿着纸条，语气冰冷，“将过期药材混入赈灾物资，导致伤员病情加重，这也是误会？你替萧煜做事，在钦天监安插眼线，又想在灾区搞出人命，好嫁祸给我，对不对？”
王怀安被说中心事，再也无法伪装，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国师饶命！是萧煜逼我的！他拿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从啊！”
白祈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叫来侍卫将王怀安控制起来，随后拿着纸条和那包过期药材，快步走向萧彻的帐篷。
此时的萧彻正在查看灾区重建的图纸，看到白祈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白祈将纸条和药材递到萧彻面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萧彻越听脸色越沉，当看到纸条上的“煜”字时，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里满是怒意：“萧煜真是死不悔改！竟敢在赈灾物资上动手脚，谋害百姓性命！”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坚定：“既然他送上门来，那我们就顺势而为，把他安插的眼线一网打尽！”
萧彻立刻召来李忠，命他暗中审讯王怀安，务必找出所有与萧煜勾结的人。
王怀安本就胆小，在酷刑的威逼下，很快招出了萧煜安插在朝堂、禁军甚至后宫的眼线——有负责传递消息的宫女，有掌管禁军粮草的参军，还有几位表面中立、实则为萧煜效力的大臣。
萧彻按照王怀安招供的名单，迅速采取行动。
一夜之间，禁军突袭了眼线的住处，搜出了大量与萧煜往来的密信；朝堂上，萧彻当场拿出证据，将几位通敌的大臣革职查办；后宫里，涉及此事的宫女也被全部打入冷宫。
整个京城和灾区的眼线，几乎被一次性清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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