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极寒的风就从山洞石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干草，打在防寒服上发出 “簌簌” 的响。李雪正帮小雅系紧防寒服的帽子，指尖触到孩子冻得发红的耳朵，赶紧用手心捂了捂：“小雅，等会儿跟奶奶找草药时，要是冷了就跟我说，咱们先回山洞暖一暖。”
小雅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一个布偶 —— 那是她妈妈生前做的，布料已经磨得发白，却被孩子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李婆婆正蹲在煤油炉旁，把晒干的冰叶草装进布包，见小雅盯着布偶发呆，眼眶微微发红，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想妈妈了？”
小雅没说话，只是把布偶往怀里又紧了紧。陈玥正好过来拿包扎用的布条，见状停下脚步，轻声问：“李婆婆，您之前…… 是在哪个村子住呀？怎么会带着小雅流落到安居庇护所？”
这话像打开了话匣子，李婆婆的动作顿住，望着山洞外白茫茫的冰原，眼神渐渐飘远，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我们原来住的村子，叫‘暖溪村’，在冰原南边，那时候还没这么冷，村里有条小溪，冬天也不结冰，大家靠着打猎和种耐寒的土豆过日子，虽说不富裕，却也安稳。”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周围收拾物资的人都停下动作，静静听着。林辰原本在检查钢钎，此刻也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李婆婆身上 —— 在这残酷的冰原上，每个幸存者背后，都藏着一段撕心裂肺的过往。
“去年冬天，冰原突然降温，小溪也冻住了，村里的粮食不够吃，我儿子就想着去镇上换点土豆。可他走的第三天，就有一群暴徒闯进了村子。” 李婆婆的声音开始发颤，手指紧紧攥着布包，指节泛白，“那些人穿着黑色的防寒服，手里拿着枪和冰斧，进门就抢东西，但凡有反抗的，就直接用冰斧砍…… 我亲眼看到他们把王大爷家的门踹开，王大爷才六十多岁，就因为护着家里的半袋土豆，被他们活活砍死在院子里。”
小雅听到这里，突然小声哭了起来：“奶奶，我记得…… 那些人还把妈妈的布偶扔在地上，用脚踩……”
李婆婆赶紧把孩子搂进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小雅的头发上，瞬间冻成了小冰晶：“是，他们还把你妈妈的布偶踩烂了，你妈妈想抢回来，就被他们推在地上，头撞到了石头上…… 你爸爸为了护我们，跟他们拼命，最后也……”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小雅的哭声和外面寒风的呼啸声。陈玥递过一块干净的布条，眼圈通红：“李婆婆，您别难过了，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家人，我们会保护您和小雅。”
“家人……” 李婆婆接过布条，擦了擦眼泪，声音却突然变得愤怒，带着咬牙切齿的恨，“那些暴徒根本不是人！他们抢完粮食还不够，还把村里的房子都烧了，说‘留着也是给冰魂当窝’！有个刚满月的孩子，因为哭了两声，就被他们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还有张婶，她怀着孕，就因为藏了两个鸡蛋，被他们用鞭子抽得浑身是血，最后也没保住孩子……”
“那些暴徒，是不是臂章上有标记？比如‘默’字或者‘坤’字？” 林辰突然开口，他怀疑这些暴徒是李默或刘坤的前身势力 —— 两人都曾在冰原南部扩张，手段残忍，和李婆婆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婆婆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有！我记得有个领头的，臂章上是个‘默’字，他还说‘以后这冰原，都是李默大人的地盘’！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为李默收集物资，抓壮丁，反抗的就直接杀了，温顺的就带去做苦力，跟安居庇护所里的那些人一样！”
“果然是李默的人！” 王磊一拳砸在石壁上，伤口被震得渗出血，“之前在磐石庇护所，就听说李默早年靠烧杀抢掠发家，没想到这么残忍！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老顾也叹了口气：“暖溪村我去过，是个很淳朴的村子，没想到…… 李默为了扩张势力，真是不择手段。咱们现在要找的废弃煤矿，其实离暖溪村不远，说不定还能找到当年村子的遗迹。”
李婆婆听到 “暖溪村遗迹”，眼神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就算有遗迹，也只剩一片焦土了…… 我带着小雅逃出来后，一路上躲躲藏藏，吃树皮、啃雪块，好几次差点被冰魂抓走，最后看到安居庇护所的招人牌子，以为能有活路，没想到还是李默的陷阱，每天干苦力，吃的比猪食还差，干不动了就被扔去喂冰虫……”
“还好咱们遇到了林辰哥他们，不然我和奶奶就要被冰虫吃掉了。” 小雅停止哭泣，仰起小脸，认真地说，“以后我要跟着奶奶学草药，还要学打架，等我长大了，就去打那些坏暴徒，保护奶奶和大家。”
众人被孩子的话逗笑，气氛却依旧沉重。林辰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李婆婆，您和小雅找草药时，就在山洞附近，别走远，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弹，我们会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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