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西区旧钢厂，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几盏苟延残喘的应急灯，在锈蚀的钢铁架间投下昏黄破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灰尘与淡淡的化学药剂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潞晏蹲在废弃的炼钢炉顶端，黑色作战服与夜色融为一体，墨色瞳孔在黑暗中锐利如鹰，紧盯着下方厂区的入口。
林辰月跪在他身旁，指尖泛着微弱的白色光晕，精神力如细密的蛛网般铺开，覆盖了整个钢厂的核心区域。
“守夜者已经占据了东、西两侧的制高点，拾荒者在南、北出口布好了炸药，赵锋带着黑塔队员在外围待命。”
林辰月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平稳，“我的精神力没捕捉到大规模的能量波动，但入口处有三个暗哨，气息很隐蔽，应该是‘蛇瞳’的人。”
潞晏微微颔首，抬手按住耳后的通讯器：“李列新，按计划行动，我们先探路，五分钟后你们再跟进。”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李列新的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老鬼那边已经就位，注意安全，‘蛇瞳’这次的人手比预估的多。”
挂了通讯，潞晏站起身，对林辰月递了个眼神。
两人身形如鬼魅般跃下炼钢炉，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鹿深时从林辰月的精神图景里跃出，九条雪白的尾巴在黑暗中轻轻晃动，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脚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
溪午紧随其后，巨大的黑色狼身压低，瞳孔在暗处闪着幽光，每一步都踏在阴影的缝隙里，避开了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
“辰月，这里的味道好怪。”鹿深时凑近林辰月的腿边，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和上次在废弃研究所的味道不一样，更……更凶。”
林辰月弯腰摸了摸他的头顶，指尖传来柔软的皮毛触感：“别怕，跟着我和潞晏，不会有事的。”
他的精神力紧紧包裹着两只精神体，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既可以感知危险，也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保护。
潞晏已经率先朝着入口处移动，身形在钢铁架之间灵活穿梭。
他抽出腰间的特制短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是黑塔最新研发的合金材质，足以斩断普通的精神屏障。
靠近第一个暗哨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短刀精准地划破了对方的喉咙，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辰月立刻跟上，精神力探入对方的大脑，快速搜索着有用的信息，随即皱起眉头：“他的记忆被做了手脚，只有一些基础的警戒指令，没有交易的具体细节。”
“意料之中。”潞晏收回短刀，目光看向厂区深处，“‘蛇瞳’做事向来谨慎，不会让底层成员知道太多。继续往前走，小心点。”
他们沿着锈蚀的传送带往里走，沿途又解决了两个暗哨，过程都异常顺利。
但随着深入厂区，鹿深时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九条尾巴紧紧贴在身后，粉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潞晏，我感觉好多人在看着我们，好多好多。”
溪午也停下脚步，巨大的狼头微微抬起，眼睛锁定了厂区中央的巨大厂房。
他低沉地呜咽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警告。
那里聚集着大量的气息，而且每一道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林辰月的精神力瞬间收紧，脸色微微发白：“至少有五十人，而且……他们的精神波动很奇怪，像是被某种药剂强化过，很狂暴。”
潞晏的眉头拧得更紧，他抬手示意三人停下，自己则借着一根巨大的钢铁立柱掩护，探头看向厂房内部。
只见厂房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十几个密封的金属箱子，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守在周围，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而最让他瞳孔骤缩的是，其中几个人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黑塔半年前才研发成功的新型能量枪。
虽然枪身做了一些改装，颜色也从原本的银灰色改成了黑色，但枪身侧面独特的能量槽设计，还有枪口那标志性的蓝紫色纹路，他绝不会认错。
“该死。”潞晏低声咒骂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黑塔里有内鬼，他们把新型武器泄露给了‘蛇瞳’。”
林辰月心头一震：“怎么会？这种新型武器的核心技术只有高层和研发部的几个人知道，而且武器库的管理极其严格，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管是谁，这笔账我迟早要算。”潞晏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他们的火力比我们预估的强太多，不能硬冲。”
他再次按住通讯器，“李列新，改变计划，守夜者先远程压制，拾荒者延后引爆炸药，我们需要先打乱他们的阵型。”
“收到！”李列新的回应很快传来，“老鬼已经准备好了，三分钟后开始射击！”
潞晏挂了通讯，对林辰月和两只精神体做了个攻击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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