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说服首领,死马当活马医
猎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手臂上的伤口像一朵腐烂的花,紫黑色的脓水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淌,在铺着的干草上洇出一片片腥臭的印记。部落的人们围在帐篷外,脸上满是恐惧和惋惜,有人已经开始低声啜泣——这是部落里最勇猛的猎手,上个月还带着大家捕获了一头足以让全族吃半个月的野牛,可现在,他却像块被虫蛀的木头,眼看就要彻底垮掉。
轩辕站在帐篷角落,指节因为用力攥着石片而泛白。石片是他特意找的,边缘被打磨得既锋利又光滑,刚才在山泉里反复冲洗过,还放在火上烤了好一会儿,他总觉得这样能去掉那些看不见的“坏东西”。可此刻,这石片在他手里却重得像块巨石,因为帐篷中央,巫医正拿着根涂满黑褐色兽血的骨头,围着猎手念念有词。
“邪气已入骨髓,唯有山神的怒火能将其烧尽!”巫医的声音嘶哑,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连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他已经连续念了三个时辰的咒语,还往猎手伤口上撒了三次烧过的兽骨灰,可情况不仅没好转,猎手的体温反而越来越高,嘴唇都开始发紫。
“咳咳……”猎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似的杂音,手臂上的伤口随着咳嗽抖动,又有一股脓水涌了出来。站在旁边的猎手妻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巫医面前:“求求您,救救他吧!只要能救活他,我们家所有的兽皮都给您!”
巫医闭了闭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撑着扬起骨头:“急什么?山神正在考验我们的诚心!再等一等,等祭品的香气传到天上……”
“等不了了!”轩辕猛地往前一步,石片在他手里晃了晃,“再等下去,他就真的没气了!”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轩辕身上。巫医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怒意:“放肆!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这是山神的惩罚,岂是你能插手的?”
“这不是山神的惩罚,是伤口里的坏东西在作祟!”轩辕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那天他被野兽划伤后,没来得及清洗伤口就裹上了脏兽皮,还碰了河里的浑水——那些坏东西就是从那时钻进他身体里的!”
“一派胡言!”巫医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骨头指向轩辕,“你这被邪魔附身的孩子,上次蛊惑族人改喝泉水,这次又想破坏祭祀?要是猎手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不是罪魁祸首,我是想救他!”轩辕攥紧石片,走到猎手身边,低头看着那片溃烂的伤口。脓水的腥臭味直冲鼻腔,他强忍着恶心,指着伤口边缘那些发黑的地方,“你们看,这些地方已经死了,必须把它们刮掉,不然好肉也会被弄坏。就像烂掉的果子,不把坏的部分剜掉,整个果子都会烂透!”
“刮掉?那不得流干血死了?”有人惊呼起来,连连后退。猎手的妻子也愣住了,脸上满是犹豫,“这……这能行吗?哪有把自己肉刮掉还能活的?”
“不刮掉才真的活不成!”轩辕急得额头冒汗,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更有力的理由,“上次阿爷眼疾,我误采了毒草,后来找到明叶才治好他;我弟弟风寒发烧,用温水擦身也退了烧。这些都不是靠祭祀,是靠我们自己找到的法子!现在猎手的伤口,只有把烂肉刮掉,敷上止血消炎的草药,才有希望!”
巫医冷笑一声:“那些不过是巧合!山神仁慈,才让他们侥幸活命,你真以为是你那点雕虫小技?今天你要是敢动猎手一根手指头,出了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两人争执不下,帐篷外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人觉得轩辕说得有道理,毕竟之前他确实治好过族人;也有人觉得巫医说得对,刮掉自己的肉简直是闻所未闻,说不定真会加速死亡。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帐篷门口传来:“都吵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少典走了进来。他刚从部落外围巡视回来,脸上还带着风霜,看到帐篷里的情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猎手怎么样了?”
巫医抢先说道:“首领,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用邪术折腾猎手,说要刮掉他的肉!这分明是想害死猎手,扰乱部落啊!”
轩辕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少典深深一揖:“父亲,我不是用邪术。猎手的伤口已经烂透了,不把烂肉去掉,再好的草药也没用。您看,这是我准备好的草药,是之前治好了阿爷溃烂脚趾的那种,只要清理干净伤口再敷上,一定能行!”他从怀里掏出用树叶包着的草药,叶片翠绿,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少典的目光在猎手痛苦的脸、巫医愤怒的表情和轩辕恳切的眼神之间来回移动。他沉默了片刻,蹲下身仔细查看猎手的伤口。当看到那些紫黑的脓水和已经开始发黑的肌肉时,他的脸色沉了沉——他征战多年,见过不少重伤的族人,知道这确实是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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