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废墟的中央,陆昭明的面罩早已碎裂,露出半边被浊气侵蚀的脸——青黑色咒印从眼尾爬至脖颈,与他掌心跳动的墟渊核心“暗渊珠”交相辉映。他踩着枯萎的藤蔓逼近,身后是被浊气凝成的透明囚笼,里面缩着浑身发抖的百姓:“景遥,看看你脚下的土地——当年清墟门祖师用命魂镇住的裂缝,现在需要新的宿主。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景遥握紧沈清璃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昨夜血咒反噬后,她心脏位置的血洞虽已愈合,却在陆昭明拿出暗渊珠时再次泛出微光。碎玉与中枢残片在他体内共鸣,却敌不过暗渊珠传来的、属于墟渊本源的压迫感——那是比任何残片都古老的黑暗,带着“命魂必须臣服”的威慑。
“你以为签订契约就能控制墟渊?”沈清璃忽然冷笑,指尖悄悄掐出“替命咒”的法印——自昨夜在井底看见周明修的手札,她便悄悄将咒文升级为“魂祭咒”:以自身命魂为引,若死亡,便能将景遥体内的墟渊血脉永久封存。她望着陆昭明眼中的疯狂,想起他藏在暗河的清墟门弟子骸骨——那些曾相信“封印使命”的人,最终都成了墟渊的养料。
“控制?我要的是成为墟渊之主!”陆昭明忽然挥动手臂,暗渊珠爆发出紫芒,囚笼里的百姓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到了么?只要你融合九片残片,成为新的宿主,这些人就能活——否则,墟渊浊气会在三刻钟内冲破地表,把渝州变成第二个乱葬岗!”
景遥感觉沈清璃的手忽然松开。他转头时,正看见她悄悄退至墟渊裂隙边缘,衣摆被浊气风吹得猎猎作响,腕间银镯的光纹竟比任何时候都亮——那是“魂祭咒”启动的征兆。记忆忽然闪回昨夜她在井底的欲言又止,想起她反复摩挲银镯的模样,忽然明白过来:“清璃,你想做什么?!”
“还记得五年前么?”沈清璃忽然笑了,指尖摸向心口的短刃——那是他去年送她的、刻着缠枝莲的银刀,“你在乱葬岗哭哑了嗓子,却在我抱起你时,忽然攥紧了我的手指。那时我就想,哪怕用命换,也要让你活着。”她忽然望向裂隙深处——浊气正在沸腾,暗渊珠的光与中枢残片的光在裂隙口对峙,形成诡异的平衡。
陆昭明的笑声混着浊气的嘶吼:“感动?可惜魂祭咒一旦启动,你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景遥,你要么看着她灰飞烟灭,要么乖乖融合残片,救这些人!”他挥动手腕,囚笼的浊气壁突然收缩,百姓的惊叫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景遥,听我说。”沈清璃忽然提高声音,趁他分神的刹那,短刃已刺入心口——血咒锁链发出刺耳的崩裂声,她的魂魄化作点点荧光从伤口溢出,却不是消散,而是融入他掌心的残片,“去北方……找‘墟渊守望者’……他们藏着千年前的真相……”
“不要!”景遥的嘶吼被墟渊轰鸣淹没。他看见沈清璃的身体渐渐透明,银镯化作光带缠上他的手腕,在他识海烙下最后的画面:北方雪山深处,一座刻着北斗的古碑在风雪中矗立,碑下埋着半卷画轴,画中是两个相拥的身影,衣摆上的缠枝莲与碎玉纹路清晰可见。
陆昭明的惊呼声传来:“你居然用魂祭咒封印他的血脉?!没有宿主,墟渊会失控的!”但话音未落,暗渊珠突然发出尖锐的悲鸣——沈清璃的命魂之力融入残片后,竟与墟渊本源产生排斥,裂隙中的浊气如潮水般退去,囚笼应声崩解,百姓们踉跄着摔在地上,却发现身上的浊气咒印已尽数消退。
景遥跪在废墟中,捧着沈清璃渐渐消散的荧光——她的脸在光中若隐若现,指尖还保持着最后一次摸他脸的姿势。他忽然想起她总说“我护着你”,却忘了,从他在襁褓中攥紧她手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魂便早已互为守护。此刻荧光融入碎玉,他却在识海听见她最后的低语:“这次换我先走啦……但你要记得,光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个地方亮着。”
墟渊裂隙传来最后一次震动,暗渊珠在陆昭明手中爆裂——浊气反噬如狂风骤雨,却在触及景遥时,被他腕间的银镯光纹挡下。他望着沈清璃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她提过的东海日出——此刻阳光正穿过云层,照在她最后站立的地方,竟析出一颗透明的光珠,里面映着北方雪山的轮廓。
“墟渊守望者……”他握紧光珠,碎玉与中枢残片在体内发出清越的共鸣——失去了“容器”,却因“魂祭”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那是命魂相契的执念,是哪怕形神俱灭也要守护彼此的决心。他站起身,望向渐渐放晴的渝州天空,陆昭明的身影已被浊气吞噬,只留下暗渊珠的碎片散落在地,却再无威胁。
百姓们围过来,眼中满是感激,却见少年转身走向城北,衣摆上沾着未散的荧光。有人想喊住他,却见他指尖划过空气,竟用残片之力画出一道光门——门后是呼啸的风雪,是北方雪山的轮廓,正是沈清璃临终前“找墟渊守望者”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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