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直播表现怎么样？”电话那头，刘依一的声音带着未平的喘息，心脏像揣了只失控的小兔子，咚咚地撞着胸腔。
宋璟言手里握着电话，听出她声线里的颤音，便知道她有多在乎这场直播。
毕竟，她是真心想帮自己。没卖关子，语气不自觉放柔，报出数据
“最高在线八十七万，累计观看破了三百六十七万。还有，心跳音符的下载量，因为你，冲过一千一百万了。”
刘依一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数字像串乱码，她分不清是好是坏，只觉得心跳更快了，忐忑地攥着手机，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这个数据，比不少现役歌手的直播都要高。”
宋璟言的声音带着肯定的笑意：“还有直播间的礼物，折算后你能拿四十三万多，尽快把账号绑上银行卡。”
“比现役歌手还高？”
刘依一的眼睛唰地亮起来，喜悦瞬间冲昏了头，
后面的“四十三万”被她自动过滤得干干净净。
她声音里带着点哽咽：“谢谢你璟言！我唱的歌……终于有很多人听见了！”
“谢我做什么？”宋璟言无奈地笑了笑，又强调了一遍，“别忘了绑银行卡！”
刘依一愣了愣，茫然反问：“什么银行卡？”
“你直播间粉丝打赏的钱啊一共43万。”宋璟言的语气里带了点纵容，“我的那份就不算了，那个‘大聪明’刷的礼物，都归你。”
“这么多钱？”刘依一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连忙压低，带着点无措的慌乱，下意识拒绝：“我不要！你拿着吧，公司还要周转……”
“听话。”宋璟言的语气瞬间硬了几分，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强硬，却又藏着温柔，“把银行卡绑上，别想打给我，都是实名制的，转不了。”
刘依一瘪了瘪嘴，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哦……好吧。”
挂了电话，刘依一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突然原地蹦了两下，
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被人肯定的感觉像暖流淌过心底，甜得发颤，更让她开心的是，她真的帮到自己男朋友了。
“咔哒！”
门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孙知茜几乎是“摔”开家门，鞋跟在瓷砖上磕出急促的脆响，连包都没来得及放稳，就踩着拖鞋往客厅冲。
2011年的网络直播不算新鲜，但能和手机实时互通、连画面都这么鲜活的模式，“心跳音符”平台算是独一份。
而此刻，孙知茜满脑子都是医院里那惊鸿一瞥的屏幕画面。
刚结束一台视网膜脱落修复手术，她脱下沾着汗水的手术帽，就听见护士站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你们挤在这儿看什么？”
她走过去，消毒水的气息混着年轻女孩们的雀跃扑面而来。
她踮起脚从护士们的肩膀缝里瞥了一眼，孙知茜瞬间定在原地。
屏幕里唱歌的女生背后，不正是自家女儿卧室那盏碎花台灯？
还有沙发扶手上，刺绣的牡丹花抱枕！
“孙主任！您还不知道啊？这是‘暖言’，现在全网最火的网络歌手！”
胖护士拍着大腿，眼睛盯着屏幕挪不开，
“她现在唱歌，唱一首火一首，刚才还露了半张脸，美得我们都惊了！”
“可不是嘛！”年龄稍大的护士凑过来，指尖点着屏幕，
“暖言还说，她所有歌都是男朋友写的，也太神仙爱情了吧！”
突然，胖护士猛地拔高声音，手指着屏幕直晃：“快看快看！十个嘉年华！有大佬刷礼物了！”
护士们的尖叫让孙知茜彻底确认，那“暖言”，就是她的女儿刘依一！
白大褂往桌上一扔，抓起包就准备往家跑，
刚迈出科室又回头，板起脸：“声音小点！别耽误工作！”可语气里的急切，早就出卖了她。
卧室里，刘依一还戴着粉色耳机，对着麦克风轻轻哼着尾音，脸上的笑意没来得及收，
冷不丁看见门口的母亲，像被按了暂停键，手僵在半空。
“妈……”她咽了口唾沫，试图挤出一个乖巧的笑，“我就是帮璟言的公司做宣传，真不耽误学习！”
孙知茜没生气，反而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语气带着点调侃：“我们家‘暖言’大明星，站着干嘛？坐下来聊聊？”
刘依一今晚的心情像坐过山车，愣了愣才顺着母亲的目光，坐回到椅子上。
孙知茜坐在女儿的床上，目光扫过书桌，麦克风裹着粉色绒套，补光灯还亮着微弱的暖光，电线绕得像团乱麻，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把那间空房间收拾出来，做你直播间吧。”
刘依一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2011年的“网红”，在大多人眼里和“不务正业”画等号，怎么也比不上医生这样的体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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