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晨雾如乳白色的轻纱,尚未从营地上空完全散去。王审知已经带着两个精心培养的卫生兵,开始了每日的巡查工作。他手中的竹简沉甸甸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这是他将现代统计学与古代记数法结合创造的"正"字计数法。每个端正的"正"字代表五个病例,而此刻最新的一行只刻了两笔,与上周刻满三行竹简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明远哥,你快看那边!"年仅十六岁的卫生兵小豆子突然扯了扯王审知的衣袖,指向东大营方向。只见十几个士兵正围在井台边激烈争吵,其中几人高高举着写有"卫生"二字的木牌——那是王审知特意设计的标识,用于区分已消毒和未消毒的水源。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其他队伍的士兵在争抢刚刚煮沸放凉的井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军官看到王审知,立即拨开人群大步上前,语气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王三郎!你来得正好!给评评这个理——凭什么中军能用干净水,我们后营就得喝生水?这不公平!"
王审知认出这是张队正的同乡赵队正,心中已然明了其中缘由。他不急不躁,从怀中取出一张精心绘制的羊皮纸:"赵队正请看,这是各营近七日发病统计。"纸上用炭笔绘制着简易的柱状图,中军的黑色柱体明显低于其他队伍,而后营的红色柱体却高耸得刺眼。
络腮胡军官的目光在图表上游移,突然涨红了脸:"俺...俺们队也想推行你那卫生法!"身后的士兵们纷纷附和,井台边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请求声。一个年轻士兵甚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三郎,俺们队昨天又死了三个弟兄,求您救救大家吧!"
这一幕被站在了望塔上的李百夫长尽收眼底。他转身对身边的亲兵露出难得的笑容:"去,把各队百夫长都请到中军帐来,就说王三郎要开'防疫经验会'。"亲兵领命而去时,他望着正在井台边示范正确洗手方法的王审知,不禁感慨——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身上,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午后的经验交流会开得异常热烈。王审知刚展示完用松针代替柴火的煮沸方法,西大营的钱队正就拍案而起:"说得轻巧!俺们队连铁锅都凑不齐,拿什么煮水?总不能用手捧着煮吧!"
"可以用竹筒代替。"王审知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特制的竹筒,两端开口,内壁刨得光滑,"将水灌入后用黄泥封口,放在火上烤一刻钟即可。"他示意阿福现场演示,当竹筒在火上匀速转动,冒出缕缕白气时,原本质疑的军官们都睁大了眼睛。
"妙啊!"一个百夫长忍不住击节称赞,"这法子简单,取材也方便!"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众人出去查看,只见刘队正带着几个亲兵匆匆走过,每人背上都扛着半袋粮食。"刘队正这是做什么?"有人好奇发问,"这个时辰运粮去哪?"
"还能做什么?"李百夫长冷笑,"准是又去克扣防疫物资了。前几天就发现他偷偷把配给隔离区的石灰换成了普通灰土。"
王审知却注意到不寻常之处:亲兵们背的粮袋异常饱满,不像克扣的样子,而且行进方向确实是往隔离区。他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在营地拐角处被刘队正的亲兵拦住:"王三郎,刘队正有令,此处禁止通行。"
"我只想问刘队正一句话。"王审知提高声音,"这些粮食是要运往隔离区吗?"
帐帘猛地掀开,刘队正走了出来,脸色复杂地看着他:"是又如何?难道只许你们中军做好事?"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那些隔离的弟兄...也是我带出来的兵..."
王审知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刘队正若信得过我,我愿去隔离区指导防疫。"
"你疯了?"刘队正瞪大了眼睛,"那里全是危重病人!进去就是送死!"
"正因为危重,才更需要正确的防疫方法。"王审知的目光坚定如铁,"我可以不去,但这些卫生手册请务必交给弟兄们。"他从怀中掏出几卷竹简,上面用最简化的文字和图画刻着《卫生三则》,就连不识字的士兵也能看明白。
刘队正接过竹简,手指微微发颤。他盯着王审知看了良久,突然对亲兵下令:"去取些干净的布来,给王三郎蒙面。"又转向王审知,语气缓和了些,"既然你执意要去,至少要做好防护。"
隔离区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帐篷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病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王审知强忍着不适,开始示范如何正确佩戴口罩、如何用草木灰消毒、如何保持通风。
"这样真能管用?"一个虚弱的老兵问道,眼神中满是怀疑。
"老人家请看。"王审知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简,"这是中军实施这些方法后的病例记录,红色是之前的,黑色是现在的。"竹简上清晰的对比让老兵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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