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可以改善卫生条件!”王审知脱口而出,“我们应该挖专门的厕所,远离水源和营地;饮用水必须煮沸后才能饮用;伤员和病患要单独安置;还有那些已经出现症状的士兵,应该隔离起来,避免传染给其他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粗哑的嘲笑声打断。
“哈哈哈,王三郎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带着几个士兵走过来,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挖厕所?还煮沸饮用水?你当我们是在京城享福吗?”
王审知认出这人是刘队正,王绪的心腹,一直对王氏兄弟心怀不满。刘队正腰佩横刀,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给他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刘队长,我是认真的。”王审知沉下脸,努力保持冷静,“这些措施虽然简单,但或许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时疫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挽救性命?”刘队正嗤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讲究?能活着到福建就不错了,还管什么卫生不卫生!”他环顾四周,对围观的士兵们大声说:“诸位听听,王三郎要我们挖茅坑、烧开水,怕是把自己当成京城里的大官了!”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有些士兵露出赞同的表情,显然也觉得王审知的提议多此一举。
王审知气得脸色发白,但他强压下怒火,试图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刘队长,你见过整个营寨的人因为拉肚子而失去战斗力吗?你见过瘟疫如何在三天内夺走上百条性命吗?这些都不是危言耸听,而是...”
“够了!”刘队正粗暴地打断他,“王将军,不是我多说,现在是行军打仗,不是吟诗作赋。还是让你这位三弟少想些没用的,多想想怎么走路吧!看他那样子,别明天就倒下了!”说完,他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王审知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别跟他一般见识。”王潮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再说现在军心不稳,粮草匮乏,我们确实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王审知急切地转向兄长:“可是...”
王潮举起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问你,挖厕所需要人力,现在每个人都筋疲力尽,谁愿意干这活?烧水需要柴火,这荒山野岭的,找柴火不容易,还会耽误行军进度。隔离病患更是难办,那些士兵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容易引起恐慌。”
王审知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他知道王潮说的都是实情,在这个时代,卫生观念几乎不存在,人们更相信命运和天意,而不是看不见的“病气”。
夕阳完全落下,夜幕如同墨汁般浸染天空。军队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山谷中扎营,篝火次第燃起,映照着士兵们疲惫的脸庞。王审知坐在篝火旁,却毫无睡意。他的目光扫过营地,看到那些东倒西歪的士兵,看到那些随地丢弃的垃圾,看到那条被当成水源的浑浊小溪,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阿福——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亲兵,递给他一个黑乎乎的野菜团子:“三郎,吃点东西吧。虽然不好吃,但总比饿着强。”
王审知接过野菜团子,勉强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夹杂着苦涩的味道让他难以下咽。他看着手中这勉强称之为食物的东西,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突然握紧了拳头。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王审知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就算没有人支持,我也要试一试。”
他站起身,朝着营地边缘走去。那里有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中间是一个不断咳嗽的年轻人。王审认得出那是今天下午咳血的少年士兵,此刻他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让一让,我是王审知。”他分开人群,蹲下身查看少年的情况。伸手触摸少年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三郎,小李子他...”一个年长些的士兵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虑。
王审知抬起头,环视围观的士兵:“你们中有谁和他症状相似?”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五六个人迟疑地举起了手。
王审知的心沉了下去。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诸位,这不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这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时疫。如果不采取措施,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军营。”
士兵们顿时骚动起来,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那、那怎么办?”有人颤声问道。
王审知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张脸:“首先,所有出现症状的人要集中安置,远离水源;其次,饮用水必须煮沸;最后,每个人都要注意清洁,饭前便后要洗手,最好能用盐水漱口。”
“三郎说得轻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我们连吃饭的家伙都不全,哪来的锅烧水?又哪来的盐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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