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日头刚跃过磨盘山巅,雪野上的寒气还没散,张二牛已勒马立在重甲骑兵阵前。玄铁盔檐下的目光扫过身后阵列:两万重甲骑兵列成三排黑阵,甲叶上的霜花被呼吸呵出的白雾裹着,偶尔有冰粒顺着甲缝滑落;一万轻骑兵分守两翼,马背上的士兵握着马刀与短铳,只是阵前空出的两列位置,像两道沉默的伤疤,记着开战前折损的两千弟兄。他右手按在腰间马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还没出口,先惊得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马蹄踏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雪粒。
“弟兄们!”张二牛的声音突然炸响,像惊雷劈开寒风,盖过了雪粒摩擦的簌簌声,震得前排士兵的甲叶都跟着发颤,“今日咱们站在这里,头顶是大明的龙旗,肩上是日月山河的重量!对面的鞑子握着弯刀,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是把咱们的尸骨埋进他们的牧场,用咱们的血肉肥他们的草!是拆了咱们的屋、踏碎咱们的田,让你们的爹娘在寒风里冻饿而死,让你们的妻儿沦为奴隶,一辈子被鞭子抽、被马蹄踩!”
他猛地拔出马刀,玄铁刀刃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冷光,直指后金阵列,刀身映出后排士兵们通红的眼睛:“我不管你们怕不怕!咱们没得选!后退一步,地底下的老祖宗会从坟里爬出来抱头痛哭——他们当年拿着锈迹斑斑的刀,拼了半条命才守住的江山,要毁在咱们这些‘不肖儿孙’手里!后退一步,你们媳妇的眼泪会冻成冰,你们娃的哭声会被鞑子的马蹄踩碎!今天太阳落山前,这磨盘山上要堆满尸体,很多人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包括我张二牛!”
阵中静得只剩战马的喘息,连风都似在屏息。张二牛盯着将士们的眼睛,一字一句砸在雪地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重量:“本将最后一道令:若你们见我落马,不许停、不许哭!跟着军旗冲,握紧长矛、挥起马刀,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要把鞑子砍下山!记住——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三万将士的呐喊瞬间掀翻雪野,声浪撞在磨盘山壁上,震得山顶的积雪簌簌滚落。关宁铁骑的士兵将马刀敲得甲胄“铛铛”响,每一声都像在敲鞑子的骨头;宣府骑兵举着火枪齐声呼应,燧发枪的金属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决绝的光;连漠北军里满脸皱纹的老兵,都拍着箭囊喊得嗓子发哑,箭囊里的羽箭跟着震颤,像是也急着要饮敌血。这喊声太凶,连后金阵里的战马都开始不安地刨蹄,有的甚至扬起前蹄嘶鸣,任凭骑兵怎么勒缰绳都止不住。
岳托勒着缰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打了半辈子仗,从萨尔浒打到山海关,见过明军的溃败、投降,却从没见过这样眼里冒火的队伍——那些士兵的眼神,不是怕,是恨,是就算死也要拉个鞑子垫背的狠劲。他攥紧马鞭,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压着嗓子下令:“放炮!给我炸碎这些明狗的阵脚!”
后金阵后,二十门铜炮同时喷出橘红火焰,浓烟裹着炮声砸向明军,像乌云压境般罩过来。“轰隆——”实心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最前排的十多名重甲骑兵来不及躲闪,被炮弹直接砸中。玄铁盔甲在炮弹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裂开,鲜血混着碎甲溅起三尺高,尸体摔在雪地上,瞬间染透一片白雪,连冻土都被烫得冒起白气。
“冲锋!”张二牛马刀向前一挥,双腿夹紧马腹,胯下战马像是懂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四蹄蹬地冲向敌阵,蹄印在雪地上砸出深深的坑。两万重甲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冻土上的闷响,像千面战鼓同时擂动,震得地面都在颤;两翼的轻骑兵呈扇形散开,马刀斜指地面,朝着后金侧翼包抄过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绕到阵后,断鞑子的炮位。
岳托看着冲来的明军,眼底闪过狠厉,又带着一丝慌乱:“重甲骑兵迎上!步兵方阵列后!弓箭手准备!谁要是退,先砍了谁的脑袋!”
后金的重甲骑兵瞬间动了,他们穿着厚皮甲,握着长柄弯刀,像黑潮般对冲过来,马蹄扬起的雪雾遮天蔽日。两支重甲队伍相撞的瞬间,甲叶碰撞的“哐当”声、刀刃劈砍的“噌噌”声、士兵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成了雪野上最惨烈的乐章。张二牛挥刀劈开一名后金骑兵的弯刀,顺势砍在对方肩甲上,鲜血溅了他满脸,热流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冻成冰碴。可没等他喘息,另一名后金骑兵的长柄刀就朝他胸口刺来——他侧身躲闪,刀身擦着甲缝划过,留下一道深沟,甲叶碎片嵌进肉里,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手一刀砍在那鞑子的腰上,将人劈落马下。
“杀!”张二牛红着眼,视线里只剩鞑子的身影和飞溅的鲜血。他看到身边的重甲骑兵不断倒下: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脸上还带着稚气,被三名后金骑兵围住,马刀接连砍在他的盔甲上,甲叶崩飞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他却咬着牙不肯退,最后被弯刀刺穿甲缝,倒在马背上时,还死死攥着马刀,指缝里渗着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兵,战马被鞑子砍倒,他从雪地里爬起来,握着短铳对着冲来的后金骑兵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一名鞑子的喉咙,可没等他装弹,就被另一名鞑子的马蹄踩碎了胸膛,他最后望向京城的方向,嘴里还喃喃着“娃……爹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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