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伦河的春水刚漫过冰层，漠北三卫与大明的边境互市便在黑石城西侧的开阔地热闹起来。赵烈站在互市入口的高台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朵颜卫的牧民牵着驮满皮毛的骆驼，福余卫的商人推着装满风干肉的木板车，大明的商贩则支起摊位，高声叫卖着茶叶、布匹与铁器，空气中混杂着马奶酒的醇香与茶叶的清香，一派南北交融的繁盛景象。
“将军，这互市开得比预想中还热闹！”周文彬站在一旁，手中拿着账本，“才半日功夫，三卫牧民就换走了两百多匹布、五十余斤茶叶，咱们的铁器也卖出去不少，连那改良后的小犁头，都被抢着预定。”
赵烈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查验点——那里的士兵正对照名册，给持有“互市通行符”的三卫牧民快速通关。巴彦帖木儿也在其中，他穿着一身新制的绸缎长袍，正帮着泰宁卫的牧民挑选农具，脸上再没了往日的敌意，反倒多了几分活络。
“赵将军！”巴彦帖木儿看到他，快步走过来，手中拎着一袋新磨的粟米，“这是我们泰宁卫刚收的春粟，您尝尝！多亏了您教的耕种法子，今年的春播比往年快了三成，牧民们都说，等秋收了，要多换些大明的茶叶回去。”
赵烈接过粟米，指尖触到温热的粮袋，心中暖意渐生——从黑松林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主动示好，巴彦帖木儿的转变，正是三卫与大明深度融合的缩影。他刚要开口，一名斥候突然从西边疾驰而来，马蹄踏过互市的石板路，溅起细碎的尘土。
“将军！大事不好！”斥候翻身下马，声音带着急促，“泰宁卫西部的‘黑沙窝’牧场遭到鞑靼残寇袭击，牧民被掳走三十余人，牲畜也被抢走了两百多只！”
“鞑靼残寇？”赵烈脸色一沉——红盐池与黄草甸的残兵已被肃清，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他立刻看向巴彦帖木儿，“黑沙窝是你负责的牧场，那里怎么会有残寇？”
巴彦帖木儿也慌了神，急忙说道：“我前日才去巡查过，没发现异常啊！会不会是阿古拉的余部？他麾下有个叫‘黑狼’的小头领，据说在红盐池之战中逃了，会不会是他干的？”
赵烈立刻转身，对周文彬道：“你留下主持互市，严查进出人员，防止残寇混进黑石城；张承业！”他高声呼喊，不远处正在训练重甲骑兵的张承业立刻策马赶来，“率两百重甲骑兵，随我去黑沙窝！巴彦首领，你也带上兀良哈的轻骑，咱们速去速回！”
半个时辰后，骑兵队伍便朝着黑沙窝疾驰而去。张承业勒马跟在赵烈身旁，手中握着改良后的明光铠头盔，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将军，这残寇若真是黑狼，怕是不好对付——据说此人擅长游击战，早年在鞑靼军中以‘偷袭快撤’闻名，红盐池之战他就是靠着钻戈壁的缝隙逃掉的。”
赵烈点头，打开系统面板，调出“骑兵战术图谱”——其中一套“戈壁追剿术”正好适配当前场景，图谱上详细标注了如何利用轻骑侦查、重甲拦截，在复杂地形中围堵小股残寇。他将图谱内容简要告知张承业与巴彦，两人立刻调整队伍阵型，轻骑在前侦查，重甲骑兵居中，形成梯次推进的架势。
抵达黑沙窝时，夕阳已沉到地平线以下。牧场里一片狼藉，帐篷被烧毁，散落的牛羊尸体旁，还留着鞑靼残寇的马蹄印。一名幸存的牧民抱着受伤的孩子，哭着对赵烈说：“残寇是从北边来的，抢了人就往戈壁深处跑，还说要让咱们三卫知道，跟着大明没有好下场！”
赵烈蹲下身，查看马蹄印的深浅——印痕较新，且间距均匀，说明残寇刚离开不久，人数约莫在百人左右。他立刻下令：“巴彦，你带轻骑沿戈壁边缘追击，注意避开流沙区；张承业，你率重甲骑兵从正面切入，堵住他们逃往红盐池的退路；我带五十亲卫，从侧面穿插，咱们三面合围！”
夜色渐深，戈壁上的风带着沙粒，打在铠甲上发出“沙沙”声响。赵烈率领亲卫，沿着图谱标注的隐蔽路线前行，月光下，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正是黑狼的残寇队伍，他们正押着被俘的牧民，慢悠悠地朝着戈壁深处走，显然没料到明军会来得这么快。
“动手！”赵烈抽出佩刀，亲卫们立刻搭弓射箭，箭簇带着火光，精准地射中了队伍末尾的几名残寇。黑狼见状大惊，想要率队突围，却见张承业的重甲骑兵已从正面冲来，铁蹄踏在戈壁上，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放下牧民，饶你们不死！”张承业高声喝道，重甲骑兵组成方阵，将残寇团团围住。黑狼还想抵抗，巴彦的轻骑也从侧面杀到，箭雨如织，残寇们纷纷中箭倒地。黑狼见大势已去，调转马头想要逃跑，赵烈策马追上，手中佩刀一挥，将他的弯刀劈断，随即一脚将他踹下马背。
“拿下！”亲兵们立刻上前，将黑狼捆了起来。被俘的牧民见得救，纷纷跪地磕头，泪水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赵烈扶起一名老牧民，轻声道：“别怕，有大明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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