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和谢前押着神情麻木的李铁柱和哭嚎挣扎的李老栓,刚走到李家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就被黑压压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赵大户,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的绸缎棉袍,腆着肚子,脸上堆着一种混合着“悲愤”和“义正词严”的假笑。
在他身后,十几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家丁一字排开,眼神凶狠。
更后面,则是被赵大户煽动起来的几十个村民和几个族老,大多都上了年纪,各个颤颤巍巍,他们脸上带着恐惧、茫然,还有被鼓动起来的“同仇敌忾”。
嚯,老年天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村口有人发鸡蛋呢。
“站住!”赵大户一声断喝,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为民请命”的架势,“刑部的人,你们凭什么抓人?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这一嗓子,立刻点燃了人群的情绪,
“就是,凭什么抓栓子和铁柱?”一个老大爷手里的拐杖往地下用力敲了两下。
“刑部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抓人?”
“放了族长!放了铁柱!”
“我们李家村的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抓走!”
“他们肯定是冤枉的,那‘鬼新娘’的事,跟铁柱有啥关系?”
“刑部的人惹怒了邪祟,抓我们的人顶罪!”
群情激愤,村民们挥舞着拐杖、和拐杖,七嘴八舌地叫嚷着,间或还有老头被口水呛到的咳嗽声,声音嘈杂刺耳。
有个族老也拄着拐杖,此刻越众而出,颤巍巍地喊着:“放了李老栓,放了李铁柱!我们李家村的事,何时需要官府插手了?我们自己管!”
李老栓一看这阵势,刚才还哭嚎哀求的嘴脸瞬间变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挺直了腰板,扯着嗓子嚎叫起来:“乡亲们,乡亲们给我做主啊!刑部的人冤枉好人,他们抓我儿子,要屈打成招啊!我李老栓为村里操劳一辈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父子啊!!!”
他一边喊,一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谢前的手,往人群里冲。
李铁柱依旧低着头,眼神空洞,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前见此也紧张起来,手按在刀柄上,也没空去管李老栓了,将凌析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步步紧逼的人群。
他厉声喝道:“刑部办案,谁敢阻拦?冲击官差,形同造反,格杀勿论!”
他这一吼,带着衙役的威严,让前排几个冲动的村民脚步一滞,脸上露出些许畏惧之色来。
但赵大户立刻煽风点火:“造反?好大的帽子!我们小老百姓,只想讨个公道,你们刑部抓人,可有真凭实据?”
“李老栓是族长,李铁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你们凭什么说他们是凶手?证据呢?拿出来啊!”
“对,拿出证据来!”
“没证据就放人!”
“刑部也不能不讲理!”
老年天团再次被煽动起来,叫嚷声更大。
凌析站在人群中央,寒风吹拂着她青色的胥吏服。
她看着眼前这群被愚昧和煽动裹挟的村民,看着赵大户那张伪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脸,看着李老栓那副色厉内荏、见风使舵的嘴脸,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没有像谢前那样厉声呵斥,也没有丝毫慌乱。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激愤的人群,最后落在赵大户那张油腻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那笑容,像寒冬腊月里刮过冰面的冷风,让喧嚣的人群莫名地安静了一瞬。
“证据?”凌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好啊。”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直刺赵大户:“赵老爷,你这么关心证据,这么急着替李家父子喊冤,是怕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赵大户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他强压下去,梗着脖子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是看不惯你们刑部仗势欺人,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凌析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刘莺儿姑娘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穿着嫁衣沉在塘底,额头上贴着掺了砒霜的符纸!她是人,不是邪祟,她的命,不是草芥!”
“赵贵死了,赵大户家的管家,死得同样不明不白!‘暴毙’,口鼻咽喉灼伤,指甲缝被清洗……他是人,不是牲口,他的命,也不是草芥!”
“现在,我们找到了杀害刘莺儿的凶手,找到了沉尸灭迹的真凶,你们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我们草菅人命?在你们眼里,刘莺儿的命算什么?赵贵的命又算什么?!”
她的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像一盆冷水,泼在那些被煽动得头脑发热的村民头上,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茫然和动摇。
是啊,刘莺儿死了,赵贵也死了,刑部抓人……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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