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发薪日。
对于B7层保安部的大多数人来说,是空气中都会多了几分若有若无躁动的一天。那笔微薄却至关重要的信用点汇入账户的提示音,是支撑他们在这座钢铁都市继续挣扎下去的最直接动力。
李豫看着脑插里弹出的到账信息——3000点,这个月勉强全勤达标,不多也不少。这个数字与他贴身口袋里那张存着二十万黑金的卡片相比,渺小得可笑,但却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踏实感。这是干净的,不会引起税务局注意的,实实在在的薪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张卡片的冰冷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荷鲁斯带来的威胁。他必须更加小心,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那未知的风暴来临前,拥有自保和保护林依的力量。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如同出笼的鸟儿,各自散去。李豫也准备回宿舍,盘算着今晚是接个简单的赏金任务攒点钱,还是早点休息以防训练的时候没精力。他叫上林依,正准备走。
“豫哥!等等!”
技术宅小张一阵风似的从后面追了上来,脸上带着难得的兴奋和一丝神秘兮兮的表情。他先是对林依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林依妹妹,不好意思哈,借李哥用一会儿,就一会儿!保证完璧归赵!”
林依看了看小张,又看向李豫,用眼神询问。
李豫皱了皱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小张搓着手,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地说:“大事!IMD集团之前发布会提到的的最新款‘应龙’芯片今天正式发售了!哥们我攒了好久的钱,就等这一天呢!”
“应龙?”李豫一愣,他记得IMD的广告,那玩意起步价好像就要十万信用点!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保安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你哪来那么多钱?”
小张得意地挑了挑眉,声音压得更低:“豫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上过学校背过学贷啊?哥们我在这破地方熬了快五年了!省吃俭用,加上……嗯,你懂的,偶尔接点‘技术活’,攒的黑金今天再去洗最后一笔,就够了!”他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李豫明白了。小张这是要去洗钱,然后直奔IMD直营店消费。但他还是不解:“那你自己去不就完了?叫我干嘛?”他可不觉得陪人买东西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是陪小张这种话痨加八卦。
小张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心虚?他嘿嘿一笑,搂住李豫的肩膀:“哎呀,豫哥,咱俩谁跟谁啊!你看,洗钱那地方鱼龙混杂,买了芯片路上也不安全不是?你现在可是咱部门的战力担当!有你在旁边,我心里踏实!就当帮兄弟个忙,回头请你吃大餐!……呃,公司食堂随便点!”
李豫看着小张那副样子,总觉得他没说实话。但转念一想,小张虽然平时八卦了点,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而且确实帮过自己不少忙。反正今晚也没特别安排,陪他走一趟也无妨。
“行吧。”李豫无奈地点点头,对林依说,“你先回去休息,我陪他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林依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小心。”然后便转身走向宿舍楼。
李豫和小张则朝着下层区“大鸟转转转酒吧”的方向走去。
酒吧依旧喧嚣,光头酒保看到小张这个熟客,露出了然的笑容。小张熟练地办理洗钱手续,看着账户里一大笔黑金被抽走三成,变成“干净”的信用点,心疼得龇牙咧嘴,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应龙”芯片,又立刻眉开眼笑。
从酒吧出来,小张揣着热乎的“干净”钱,意气风发,拉着李豫就要往中城区的商业中心冲。
然而,两人刚拐进一条相对僻静、通往悬浮公交站点的巷道,就被五六个人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穿着混杂,但手臂或脖颈上都有着一个统一的、像是扭曲齿轮一样的帮派纹身。他们眼神不善,手里拿着钢管、弹簧刀之类的简陋武器,明显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他和旁边那个刚刚出现在酒吧的混混点点头,然后转头盯着小张,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哟,这不是几年前那个手贱的小黑客吗?真是巧了啊,兄弟们找你找得好苦!”
小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李豫身后缩了缩。
李豫心中一凛,上前半步,将小张护在身后,冷静地看着对方:“几位,有什么事?”
刀疤脸瞥了李豫一眼,嗤笑道:“小子,没你事,滚一边去!我们今天只找这小子算账!”
李豫没有动,只是微微调整了站姿,体内那团能量开始悄然流动。他能感觉到,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帮派打手,身上没什么像样的义体改造,威胁不大。但他想知道缘由。
“他干什么了?”李豫问。
“干什么了?”刀疤脸啐了一口,“妈的,几年前这小子黑进我们‘铁齿轮’的数据库,偷了点东西!害得我们好几个老大莫名其妙被公司的人给清理了!你说这笔账该不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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