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进入了专业状态，心里盘算着这笔抵押贷款的业务提成虽然不如卖房，但也相当可观。但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林总，恕我冒昧，现在有什么投资机会，收益率能稳稳覆盖4.5%的资金成本，还能有远超房产增值的盈余吗？现在好的资产包可不好找啊。”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李娜，闻言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她看向林澈，知道答案，但更期待林澈亲自说出来。
林澈没有直接回答王经理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VIP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南山后海片区如火如荼的建设景象，吊塔林立，崭新的摩天楼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勾勒出这座城市无比进取的天际线。
“王经理，你看这片工地，”林澈背对着他，声音平稳而深远，“十年前，这里可能还是一片滩涂或者旧厂房。但现在，它是深圳，乃至全国资本和技术密度最高的区域之一。”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更遥远的未来。“你认为，支撑这片繁华，支撑这座城市，甚至支撑我们这个国家未来十年、二十年继续向上生长的根基，是什么？”
王经理被问住了，张了张嘴，试探性地回答：“是……是金融？是互联网？还是……”
“是硬科技。”林澈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是半导体芯片，是高端制造，是新能源技术，是生物医药。这些，才是真正的脊梁和命脉。互联网解决了信息和连接的效率，但无法直接造出高端光刻机，无法提炼出高纯度晶圆，更无法设计出支撑人工智能计算的先进芯片。”
他走回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在战略会议上才有的强大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我抵押这两套房子，不是为了去追逐下一个房地产风口，也不是去买什么高收益的理财产品。这1500万，我要投入澈宇科技刚刚成立的‘澈芯半导体’研发项目。”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要用它去支付EDA软件的年费，去购买几台二手的测试设备，去给我从硅谷、从台积电挖来的那几位顶尖工程师，支付第一个季度的薪酬和安家费。这1500万，可能就是点燃我们自主芯片梦想的第一捆柴，第一块煤！”
VIP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王经理和他身后的两名员工，彻底愣住了。他们见过太多靠房产暴富的客户，套现后无非是购置更奢华的房产、跑车，或是进行各种金融投资。却从未见过，有人要将这真金白银的巨额浮盈，投入到那个听起来就无比烧钱、回报周期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性的芯片行业！
“半……半导体？”王经理喃喃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林总，这……这投入是不是太……那个行业，听说投入都是百亿千亿为单位，而且风险极高，九死一生啊！您这1500万，可能……”
“可能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是吗？”林澈接过他的话，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没错，相对于整个半导体产业，1500万微不足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向和决心。用过去时代（房地产）沉淀的红利，去投资未来时代（硬科技）的基石，我认为，这是这两套房产在十年增值后，所能发挥的最大价值。”
“可是，资金成本……”王经理还在试图理解这超越他日常认知的商业逻辑。
“重点是低息。”林澈强调，“4.5%的年息，相对于科技研发一旦成功所带来的潜在回报，以及其所承载的战略意义，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成本。我要的，就是利用金融杠杆，在不动摇我们核心股权资产的情况下，为前沿研发注入最灵活的‘弹药’。”
这时，李娜才清冷开口，做了最后的总结性陈述，也是对王经理的最终指令：“王经理，林总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请你立刻联系合作银行中效率最高、服务最好的客户经理。我们需要在三天内完成这两处房产的评估和抵押流程，争取拿到不低于1500万，年化利率不高于4.5%的抵押贷款。后续的资金流向，会由我们集团财务部统一规划，专款专用。”
王经理看着眼前这一对搭档，一个目光深远，格局宏大，一个冷静高效，执行果决。他彻底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房产投资者，而是真正在布局时代，意图撬动产业格局的顶尖人物。那点中介费和贷款服务费，在对方所图谋的事业面前，渺小如尘。
他心中的那点不解和劝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荣幸的激动。他猛地站起身，挺直腰板，语气无比郑重：“林总，李总，我明白了！请您放心，我亲自去办！保证用最快速度，最优条件，把这件事办妥！”
三天后，同样的VIP会议室。
林澈在最后一页抵押贷款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对面，一位身着笔挺银行制服的行长级客户经理双手接过合同，脸上堆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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