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旧的时代已经结束。基于恐惧和偏见的秩序必须被打破。新的秩序,将以‘平衡’与‘共生’为基石!”
“即日起,成立‘光暗议会’,由两族各推选九位代表共同组成,负责律法制定、资源分配与重大事务裁决。王城核心水晶将向所有族人开放,无论光暗,皆可凭借自身资质与贡献,申请借助其力量修行或疗伤。”
“在王城东区与西区,分别设立‘光影学院’与‘暗光学院’,聘请两族贤者任教,鼓励年轻一代学习、理解并尝试掌握另一体系的力量,探索融合之道。”
我每宣布一条,下方就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这些举措太过惊世骇俗,完全颠覆了千年来的传统。
“城主!”白岩长老脸色发白,颤声道,“如此……如此颠覆祖制,恐招致不测啊!况且,若暗影族包藏祸心,趁机作乱……”
“作乱?”林雪上前一步,与我并肩而立,她扫视着光之长老们,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若我们真想作乱,在裂缝之战时,只需袖手旁观,此刻坐在这里讨论的,恐怕就是虚空吞噬者了。我们暗影族追求的是生存与尊严,而非无意义的毁灭。倒是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光明与秩序,却连尝试共存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的话像一记耳光,扇得不少光之长老面红耳赤。
影缚长老沉默片刻,那团蠕动的黑影微微收缩,发出声音:“城主,您的提议……很大胆。我们暗影族愿意接受,但有一个条件。”
“请讲。”
“我们要拥有与光之民同等的地位和权利,包括居住地、资源份额,以及在议会中的投票权。并且,我们需要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封印药’或是‘应急预案’针对我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老爷子。
老爷子面色一僵。我心中了然,暗影族的情报网比我想象的更灵通。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是最基本的公平。我以城主之名起誓,在新的秩序下,任何族民,无论光暗,皆享有平等权利与义务,受同等律法保护与约束。若有人违背此誓,无论身份,严惩不贷!”
我的誓言掷地有声,带着混沌之力特有的威严,回荡在大殿中。这一次,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
“既然城主心意已决,并立下誓言……老夫,谨遵城主令。”白岩长老最终艰难地躬身,代表光之城一方表示了初步的服从。
影缚长老的黑影也微微倾覆:“暗影族,接受城主的提议。”
初步的共识达成,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具体的细则划分,资源的重新分配,积怨的化解……每一样都是巨大的挑战。
会议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长老们各自退去,脸上表情各异。
大殿内只剩下我、老爷子、林雪和小红点。
“丫头,你这一步,走得太大、太险了。”老爷子忧心忡忡。
“险,但必须走。”我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老爷子,麻烦您和林雪,尽快拟出议会细则和学院章程。我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新秩序的框架搭建起来。”
林雪点头:“放心,表姐。暗影族这边,我会处理好。”她看向我的眼神,少了以往的尖刺,多了几分认同与担当。
他们都离开后,我独自走到殿外,俯瞰着下方。光之民和暗影族民依旧泾渭分明地走在街道两侧,彼此间充斥着警惕与好奇的目光。但至少,他们走在同一片天空下。
肩头的小红点突然用翅膀碰了碰我的脸颊。
“城主,”它小声说,红痣微闪,“我感觉到了……王城的地下,还有那些破损的古老阵法下面……有一些很古老、很奇怪的波动……和光暗之子的气息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我心头一跳,看向小红点:“具体位置能确定吗?”
小红点努力感知了一下,有些沮丧:“太模糊了……像沉在水底,看不清楚。”
我拍了拍它:“没关系,继续留意。有任何发现,立刻告诉我。”
新的秩序刚刚萌芽,而未知的阴影,似乎早已潜伏在脚下。
我抬头望向顾南城沉睡的宫殿方向,心中默念:快点醒来吧,南城。前方的路,或许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崎岖莫测。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去处理政务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远处一座高塔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戴着斗篷的身影一闪而逝。
那身影……莫名地让我感到一丝熟悉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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