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摩挲着合皮影,小女孩突然指着我身后尖叫:“影子!好多影子!”我猛地回头,皮影馆墙上的影子竟全活了,不是皮影魂的轮廓,而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像被墨染过的手,正从墙里往外伸。馆主老人脸色骤变,抓过我的手塞进一个铜铃:“快摇!这是‘镇影铃’,当年你外婆特意熔了皮影铜片做的!”
我刚摇响铜铃,黑影却突然停住,墙上浮现出一行血字:“钥匙还来”。妈妈攥着青铜钥匙发抖,老鞋匠冲进来大喊:“小雅的皮影不见了!我今早还看见它在摊上,现在只剩一滩黑灰!”我摸出口袋的合皮影,它竟在发烫,表面慢慢浮现出小雅的影子,影子里插着一根黑色的皮影针,针尾刻着“皮影王”三个字。
馆主突然咳血,指着合皮影:“当年你外婆和我学皮影时,就说过‘皮影王’是个邪祟!它靠吞皮影魂续命,小雅的魂被它勾走了!”话音刚落,整个皮影馆的灯全灭了,只有合皮影在发光,光里映出钟表胡同的景象——胡同深处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举着小雅的皮影,正往皮影上钉黑色的针。
我要冲出去,妈妈却拉住我:“钥匙!外婆说过,钥匙能开‘魂锁’,可‘魂锁’在哪儿?”合皮影突然飘起来,往馆内的皮影架撞去,架子倒塌的瞬间,墙面上露出个暗格,暗。格里嵌着个青铜锁,锁孔和钥匙严丝合缝。我刚把钥匙插进去,暗格突然弹出个木盒,盒里装着半张皮影——是皮影王的脸,另一半竟和我家老房子的房梁雕刻一模一样。
老鞋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把木盒给我!不然小雅就永远变不回魂!”妈妈举起镇影铃要摇,老鞋匠却冷笑:“这铃对我没用,我早就被皮影王缠上了!三年前小雅出事,就是我替皮影王引的魂!”我盯着他的手,发现他指甲缝里有黑色的皮影线,和胡同里缠过我的线一模一样。
合皮影突然飞过去,贴在老鞋匠的额头上,光刺得他惨叫。他怀里掉出个黑色皮影,正是完整的皮影王!皮影王的眼睛是两颗红色的珠子,珠子里映出外婆的影子——外婆被绑在一个皮影架上,正被黑色的线拉扯着。馆主大喊:“皮影王的本体就是这张皮影!毁了它的眼睛,就能救你外婆!”
我抓起桌上的剪刀,刚要刺向皮影眼睛,妈妈却突然抱住我:“别!皮影王说,毁了它,外婆就会魂飞魄散!”她的脖子上缠着黑色的皮影线,线的另一端连在皮影王的手上。皮影王发出沙哑的声音:“阿明,用你的合皮影换你外婆和小雅,不然我让她们永远困在皮影里!”
合皮影突然发烫,我口袋里的外婆手稿掉出来,最后一页的字迹开始变化,变成一行新字:“皮影王的弱点在它背后的‘魂结’,那是用我当年没做完的皮影线编的!”我假装要递合皮影,趁皮影王伸手时,猛地翻它的皮影,果然看到背后有个红色的结。可刚要剪,老鞋匠突然扑过来,把剪刀打在地上:“你不能毁它!我还没跟小雅道歉!”
他的脸突然扭曲,小雅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爷爷,别信它!它骗你说能让我们团聚,其实是想吞了我们的魂!”老鞋匠愣了,黑色皮影线从他身上脱落,他恢复了清醒,抓起剪刀递给我:“快!我刚才看到小雅的魂在皮影王的眼睛里,毁了珠子就能放她出来!”
我剪断魂结的瞬间,皮影王发出刺耳的尖叫,它的眼睛裂开,小雅的魂飘了出来,外婆也从皮影里挣脱,落在妈妈身边。可皮影王突然炸开,无数黑色的皮影线飞出来,缠住了小女孩:“就算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小女孩的妈妈哭着扑过去,却被线弹开。
合皮影突然变大,把小女孩裹在里面,线刺在合皮影上,冒出白烟。外婆的声音从合皮影里传来:“阿明,用青铜钥匙和皮影王的碎片,编一个‘护魂结’!”我捡起地上的皮影碎片,和钥匙一起缠在合皮影上,合皮影发出金光,黑色的线瞬间被烧成灰。小女孩从合皮影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皮影,正是她自己的样子。
皮影王的碎片突然动起来,拼成了半张皮影,上面写着一行字:“还有一个皮影王在老房子的房梁里!”馆主脸色发白:“当年皮影王是一对,一个被你外婆封印在房梁,一个被我锁在这里,我以为它早就死了!”妈妈突然想起什么:“昨天老房子的邻居说,房梁上总有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拉皮影线!”
我们赶到老房子时,房梁已经裂开,黑色的皮影线从缝里垂下来,缠满了整个屋子。屋里的皮影都活了,全是胡同里见过的皮影魂,它们被线操控着,朝我们扑过来。外婆飘在空中,手里拿着镇影铃:“这些魂被另一个皮影王控制了!用合皮影的光唤醒它们!”
合皮影的光照在魂上,它们慢慢清醒,其中一个老妇人的魂突然说:“我当年是皮影王的徒弟,它把我的魂封在皮影里,就是为了等今天,用所有魂的力量复活自己!”她指着房梁:“它的本体在房梁最上面,被你外婆用青铜锁锁着,钥匙就是你手里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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