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看了看妹妹,边走边笑道:“我不得罪他,怎么给他赔礼道歉呢?”
“啊?”戚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啥意思啊?你不是随便编个理由骗我吧哥哥?”
戚云从容继续道:“我不给他赔礼道歉,怎么给他吃的呢?我不给他吃的,他不得饿死么?”
“那你为啥不直接给他呢?”戚雪眨巴着大眼睛不解道:“费这么大劲,你给了他吃的,他也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记得你得罪过他。”
“你不明白……”戚云摸摸妹妹的脸,替她擦了擦雨水,“他这种人就是死要面子,宁可饿死也不主动张嘴讨饭,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别的叫花子身上没有的那么一股子劲儿,所以我不想看着他饿死。”
“至于记不记我的好……”戚云笑道:“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图他记我好,有时候做点儿没啥意义的事儿,反而会很开心~总之我开心了,他吃饱了,这不挺好的么?而且廉子讲义气呀,你忘了上次咱们在医馆了?”
戚雪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开心道:“我懂啦哥哥!就好像我还没吃饱的时候遇到一条狗狗!狗狗也很饿,然后我把我的蛋炒饭…呃…不行不行蛋炒饭太浪费了……我把我的馒头……渣,馒头渣给狗狗吃!狗狗吃饱了很开心!我虽然没吃饱但也很开心!小廉子哥就是那条狗狗!”
戚云有些无语地仰起头擦一把脸,“你这话让司马廉听见了,我可不一定拦得住他打你……”
戚云还没来得及跟妹妹解释司马廉跟狗狗的不同,戚雪突然停下了脚步,“哥哥,那是什么?”
戚云顺着妹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迷蒙的细雨里两棵大树间吊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破衣烂衫,头发散乱,被雨水冲成一绺一绺,看不清脸,绳索深深地勒进了双臂之中,一左一右拴在两侧的树上,把这个人像个十字一样挂在了半空。旁边树上站着的两排乌鸦证明着,这人要么快要死了,要么已经死了。
戚云赶紧捂上妹妹的眼睛,再次看向那个方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虽说死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么个死法属实有点儿吓人了。
“哥哥,他是死了吗?”戚雪反而没有哥哥以为的那么害怕,“我看见乌鸦了。”
“嗯,我也看见了。”戚云轻声说道。戚雪慢慢拉下了哥哥挡在眼前的手,“我们看看他还有没有救吧!”
戚云有些诧异妹妹的胆量,也不知道是岁数太小了不懂得害怕还是真不害怕,反正竟然是妹妹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戚云赶紧跟上,可是还没走几步,猛然间就听见一声低沉而霸道的虎啸!
吼……虎啸之声响彻山谷,就像死寂的深潭被投入了一块巨石般掀起层层涟漪,不容置疑地宣示着自己的威严与气势,一瞬间,树上的乌鸦都被震得四散而逃,甚至连挂在树上的尸体都微微晃了晃。
戚雪反应奇快,虎啸声响起的一瞬间,她立即转身拉着哥哥就跑!一边跑一边念叨:“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
还没跑出十几丈远,一棵大树和巨石的夹缝里突然伸出两只手,电光火石间抓住了兄妹二人,然后直接拎了进去。
兄妹二人只觉眼前一花,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张熟悉的大白脸了。
“嘘……”伶面人右手食指放在嘴前,戚云一见立即捂住了妹妹和自己的口鼻,伶面人反而一愣,低声笑道:“反应还挺快~”
戚云见伶面人放下了手指,这才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轻叹一声道:“主要是怕你再给我俩用迷药。”
伶面人一挑眉毛,心中有些赞叹,他自认用香下药的本事应当与自己易容的本事不相上下,然而一个十来岁的小叫花子竟然能看出自己的手法……要么是这小子不一般,要么是自己手艺生疏了。
“快跑呀!大白脸!有脑斧!大脑斧!嗷呜……”戚雪刚才被哥哥捂嘴捂得嘴有点儿瓢,最后情急之下小声学了一下老虎叫。
伶面人忍着笑对着戚雪摆摆手,轻声说道:“咱家就是大脑斧~大脑斧就是咱家~”
“啊?”戚雪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伶面人,没懂什么意思,戚云摸摸额头,无奈地拍拍妹妹肩膀,然后掐着自己脖子另一只手往嘴里掏,让妹妹回忆一下昨天满地烧饼渣子的事。
“噢噢噢明白了明白了……”戚雪赶紧去拽哥哥,“别比划了哥哥,你像个傻子。”
戚云泪流满面,“我可谢谢你哟……”
戚云戚雪被大白脸又往巨石后面带了带,这里是个陡崖的崖底,崖顶横七竖八地支出了好几颗歪脖子树,像雨伞一样罩住了此时三人蹲着的这一小块儿空地。
伶面人微笑着低声问道:“你二人来这里做什么呀?是不是想念咱家啦?”
戚云低声道:“城隍庙附近的果子被我们采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山找吃的啊。”说罢小心地指了指树上吊着的人,“这人咋回事儿啊?还有你刚才为啥学老虎叫吓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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