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带着恳求,眼神里充满了作为一个母亲和长辈,对“家庭和睦”的渴望。显然,礼亲王,或者其他什么人,已经将风吹到了太后这里,试图利用太后的身份和性情,来给皇帝施加压力,为安王求情。
陈默看着太后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母亲,一辈子与世无争,只求平安。她不知道,她口中那个“礼佛”、“孤拐”的皇叔,正在他的王府里,日夜不停地打造着攻打她儿子江山的攻城器械!
他不能说出真相,那会吓坏她,也可能打草惊蛇。但他也不能轻易让步。
“母后教诲,儿臣谨记。”陈默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定,“然,国法如山,社稷为重。安王叔若果真谨守本分,儿臣自当以叔父之礼相待。但若其行有违国法,触及社稷根本……儿臣身为天子,亦不敢因私废公。否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
太后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她看着儿子那年轻却坚毅的脸庞,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孩童了,而是一个执掌乾坤的帝王。她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佛珠捻动得更急了。
“皇帝……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哀家……老了,管不了这许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和深深的忧虑,“只盼着……你们叔侄之间,莫要……莫要真的走到那一步才好……”
陈默心中微微一酸,起身行礼:“母后安心休养,保重凤体。朝中之事,儿臣自有分寸。”
他退出慈宁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太后的那声叹息和那句“莫要真的走到那一步”,如同沉重的枷锁,萦绕在他心头。
他理解母亲的担忧,但那担忧,在安王已经举起屠刀的现实中,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回到乾清宫,陈默立刻召见了王德发。
“太后近日,都见过哪些人?”他直接问道。
王德发早已打听清楚,连忙回道:“回陛下,三日前,礼亲王王妃曾入宫给太后请安,停留了约一个时辰。昨日,安王府也派人送了些新抄的佛经和几样素点心给太后。”
礼亲王王妃!安王府!
果然是他们!利用太后心软念旧的特点,打亲情牌,施加压力!
“传朕旨意,”陈默眼神冰冷,“即日起,非朕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入慈宁宫打扰太后清修!安王府送来的东西,一律退回!”
他必须保护好母亲,也不能让母亲成为别人对付他的工具。
处理完太后这边的事,陈默感到一阵疲惫。内有母亲的不解和担忧,外有安王磨刀霍霍,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新政推行步履维艰……这皇帝,当得真是心力交瘁。
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殿外又传来了程无双急报的声音。
陈默心头一紧,难道安王府提前发动了?
“进!”
程无双大步走进来,脸色却不像上次那样充满杀意,反而带着一种古怪的……困惑?
“陛下,安王府那边……有新的动静。”程无双禀报道,“他们……他们开始在府内大量囤积粮食和清水,而且……府中的下人,似乎在悄悄遣散一部分家生子,给的遣散费异常丰厚……”
囤积粮水?遣散下人?
陈默愣住了。
这不像要立刻造反的架势,倒像是……像是在准备长期固守,或者……在安排后事?
安王李玹,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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