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压低声音:“在东平洲,最重要的规矩就是——别走夜路。就算爹妈咽气了,也得等天亮再出门,懂吗?”
李枫眉头紧锁。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百鬼夜行?
“晚上……真有这么危险?”他试探着问。
司机摇头道:"不信邪的人,坟头草早长成小树林了!别磨蹭了,快下车进旅馆。再晚点,大门一关,咱们都得完蛋。今晚房费你出啊!"
李枫听出司机话里的分量,顿时绷紧了神经。虽说他的灵异监狱能关押鬼怪,但每次只能对付一个。面对未知的凶险,还是谨慎为妙。他迅速下车,跟着司机钻进旅馆。
济州岛这地方比陆市落后几十年,街边旅馆还保持着上世纪的样貌:斑驳的砖墙、咯吱作响的木楼梯、油光发亮的柜台和桌椅。
旅馆共两层,一楼摆满餐桌椅凳,二楼是住宿区。刚进门,一股陈年馊臭味就扑面而来——这味道早已渗进木头缝里,洗都洗不掉。要不是方圆十里就这一家店,李枫 也不会住进来。
此刻一楼散坐着几拨客人,都是赶在天黑前躲进来的。柜台后站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正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八成是老板娘。
门边坐着衣着朴素的一家三口,像是本地人。不远处有个穿着时髦的姑娘,虽相貌 ,但会打扮,瞧着挺亮眼。她旁边有个黄毛小子正嬉皮笑脸搭讪。
另一侧蹲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汉子,脚边两个鼓囊囊的大包袱,活像进城的农民。
"咣当!"
随着李枫他们进屋,破旧木门被重重关上。
"算你们命大。"一个油渍麻花的服务员咧嘴笑道,"再晚半分钟,今晚就得喂野鬼了。"
柜台后的老板娘扫视大厅,突然摔了计算器:"真晦气!就这么几只两脚羊,连牙缝都不够塞!三百块一晚,爱住不住!"
李枫暗自冷笑。陆市高档旅馆才两百多,这肥婆分明是趁火 。
"老板娘实在价!"他一个箭步冲到柜台前,"唰"地拍出六百元,"要两间!"
看着老板娘一把抓走钞票,李枫琢磨着这钱能不能找特勤处报销。周围客人见状,也纷纷掏钱,连那老农都爽快交了房费——谁都明白,这钱是买命钱。
有人不乐意了。
那个一直纠缠女孩的金毛沉下脸,猛地拍向柜台吼道:"三百块?你这破店也配?穷疯了吧!"
李枫暗自赞同,这话没毛病。
金毛指着自己鼻子嚣张道:"知道海市沙头角丧彪吗?那是我大哥!手下几千号兄弟,你最好识相点。"
他想用黑道名头吓唬老板娘免单,可别说这偏僻旅馆的老板娘,就连李枫都没听过这号人物。
老板娘冷着脸:"要住交钱,不住滚蛋。"
其实金毛不在乎三百块,纯粹想在美女面前逞威风。此刻被怼得进退两难,尤其发现搭讪的姑娘正盯着自己,脸上更挂不住了。
"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破店!"他再次重重捶桌。
老板娘突然攥住他拍桌的手——
"啊!"金毛惨叫着跪倒在地。
"最后问一次,交钱还是滚?"
"我交你妈!回头就带人拆了这破地方!"
"那就滚。"
老板娘像扔垃圾般把他甩向大门,服务员默契地拉开条缝。
咻——嘭!
目睹全程的李枫瞳孔骤缩。金毛少说百来斤,这随手一掷的力量简直骇人。在他认知里,恐怕只有行尸艾迪有这等蛮力。
更诡异的是其他客人。面对生死关头,众人竟冷漠如常,唯有那对母女中的小女孩兴奋探头,又被母亲急忙搂回。
"那小子不是本地人吧。"司机摇头,"这儿的住宿费三十年没变过。"
李枫盯着紧闭的大门:"他就这么出去...会死?"
司机无奈地摊手道:"规矩就是规矩,谁坏了规矩都得被扔出去。你少操心,咱们歇一晚明早就走。"
大厅里的客人们都默不作声地交了钱,跟着贼眉鼠眼的服务员进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里的霉味比大厅还重,李枫用指尖抹了下桌面,沾了一手黑乎乎的油垢,恶心得直皱眉。
这鬼地方仗着独门生意,再脏也不愁没人住。
他掏出纸巾使劲擦手,正要扔掉时却突然僵住了——纸巾上的黑渍里竟渗着暗红色。凑近一闻,血腥味混在馊臭味里格外刺鼻。
见鬼,这房间死过人?
李枫浑身发冷,突然想起老板娘那句"这些人还不够塞牙缝",顿时寒毛直竖。该不会是碰上 包子铺了吧?
他悄悄拉开门缝张望,正撞上打着手电的服务员。
"客人想吃夜宵?"对方笑得阴森。
夜宵?怕不是拿 做的!李枫强忍恶心:"屋里太闷,透口气。"
"晚上可千万别开窗。"服务员晃着手电,"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上路了。"
上路?黄泉路还差不多!李枫关上门直冒冷汗。老板娘起码是丙级鬼怪的水平,自己哪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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