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大块板结的草块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带着霉斑和污渍的枯草、破碎的布条、尘土簌簌落下!她抓起这些冰冷肮脏的填充物,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如同巨兽之口般咆哮着的破门洞!
塞!用力塞进去!
她将冰冷的草团狠狠塞进门洞的缝隙!狂风如同有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她塞过去的草团上!草屑和雪粒子被倒卷回来,扑了她满头满脸!塞进去的草团瞬间被吹得松动、变形!
“呃啊——!” 她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用整个身体死死抵住塞进去的草团!溃烂的右手不顾一切地用力按压!脓血冻结在冰冷的草茎上,形成深褐色的冰壳!左手疯狂地从身后抓过更多撕扯下来的草块,拼命地往缝隙里填补、压实!
小树终于明白了姐姐在做什么。巨大的恐惧被一股同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压了下去!他猛地从角落爬起,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却咬着牙扑到姐姐身边!用他那双同样冻得通红、布满裂口的小手,拼命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草块和碎布条,学着姐姐的样子,死命地往门洞的缝隙里塞!小小的身体也学着姐姐,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
姐弟二人,如同两只在暴风雪中徒劳筑巢的寒号鸟,用身体、用这窑洞里最后一点带着霉腐气的“温暖”,疯狂地、绝望地堵向那吞噬一切的寒冰地狱之门!
不知撕扯塞堵了多久,当最后一块能抠下来的草块被狠狠塞进门洞最上方的缝隙,并用一根粗硬的断木死死顶住时,那疯狂倒灌的狂风和雪粒子终于被阻隔了大半!只剩下凄厉的风啸在门外肆虐,以及门洞缝隙里传来的、如同鬼哭般的尖锐哨音!
窑洞内,陷入了另一种死寂。一种被极寒和黑暗彻底统治的死寂。
草褥……没了。冰冷的碎瓷地面如同巨大的冰坨,瞬间将两人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热气吸走!李青禾和小树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喉咙深处灼烧般的剧痛,喷出的白雾瞬间在眉毛、睫毛上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白霜!
寒意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钢针,从地面、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进骨头里!冻得人灵魂都在颤抖!身体的热量正在被这无情的冰窖迅速抽干!饥饿,那被暂时压抑的巨兽,在极度的寒冷中,以更加狂暴的姿态苏醒了!
腹中那点早已消化殆尽的草根和污秽“毒食”,此刻如同点燃了一团冰冷的火焰,灼烧着空瘪的胃袋!饥饿的痉挛一阵紧过一阵,如同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胃里疯狂地抓挠、撕扯!肠鸣声在死寂的冰窖里显得异常清晰,起初是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咕噜声,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艰难地转动,最终死死钉在了窑洞角落——那口凝结着盐霜的粗陶大缸!
腌蔓菁!
那是他们最后的、唯一的食物!是盐霜带来的、对抗寒冬的最后堡垒!
她挣扎着,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撑地,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朝着那口大缸爬去!冰冷的碎瓷地面摩擦着她单薄的衣衫和裸露的膝盖,带来刺骨的疼痛和皮肉被刮破的湿腻感。每一次挪动都耗尽她残存的气力,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冰碴。
终于爬到了缸边。冰冷的缸壁寒气逼人。她挣扎着跪坐起来,用那只冻僵溃烂的手,极其笨拙、极其艰难地去掀盖在缸口的那块沉重的、同样冻得硬邦邦的石板盖。
石板盖边缘结了一层薄冰,滑不留手。溃烂的手指根本无法用力。她用胳膊死死夹住石板边缘,用肩膀和身体的力量去顶!腰背的旧伤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
“哐当!”
沉重的石板盖终于被顶开,滑落到一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咸涩、微酸、以及蔓菁特有清冽气味的复杂气息,猛地从缸口冲了出来!在这充斥着血腥、霉腐和死亡气息的冰窖里,这股味道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刺激着李青禾早已麻木的嗅觉神经!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缸内。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几颗青黄斑驳的蔓菁,沉在缸底一层浑浊的、半凝固的、带着冰碴的褐色卤水里。蔓菁的表皮被盐分腌渍得微微发皱,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带着盐霜的暗黄色。
成了!真的腌成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和生理性渴望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伸出那只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溃烂流脓的右手,不顾一切地探入冰冷的卤水中!
刺骨的寒意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痛了她溃烂的创口!脓血混着冰冷的卤水,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却不管不顾!手指在冰冷粘稠的卤水里摸索着,终于死死抓住了一颗最大、最沉的蔓菁!
用力!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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