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负责量粮的妇人将金灿灿的粟米倒入她那个旧布袋时,王氏伸出枯柴般的手,颤抖着抚摸了一下流淌的米粒,然后猛地抱住了那渐渐鼓胀起来的粮袋,如同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孩儿。
她抬起头,浑浊的老泪早已爬满了脸上纵横的沟壑,嘴唇哆嗦着,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
“满……满缸了……这辈子……头一回……是俺自个儿挣的……满缸了啊!”
她反复摩挲着结实的麻袋,泣不成声:“不用看人脸色……不用等施舍……是俺除的草……捉的虫……换的……是俺挣的呀!”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许多同样经历过贫困、依赖与卑微的妇人,感同身受,忍不住跟着抹起眼泪。就连一些前来围观、心情复杂的男丁,也为之动容。王氏的眼泪,不是为了乞怜,而是源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作为独立个体通过劳动获得回报的巨大喜悦与尊严。
赵小满快步走下台,来到王氏身边,轻轻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坚定地对众人说:“王婆婆的眼泪,就是咱们农社存在的意义!在农社,只要出力,就有工分;有工分,就有粮分!不管力气大小,身份高低,你的汗水,都算数!”
分粮盛典,直至日头偏西方才结束。家家户户都领到了足以过上一个丰裕冬天的粮食,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希望。粮仓虽空了大半,但人心却被填得满满当当。
王氏没有急着离开,她守着那袋对于她而言如同山一般沉重的粮食,坐在场院边上,看着夕阳余晖中忙碌欢快的人群,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她那间往常冰冷灶台许久不冒烟的小屋,今夜,终于可以煮上一锅属于她自己挣来的、稠稠的米粥了。
这场按工分簿进行的分粮,不仅是一次物质的分配,更是一次精神的洗礼。它用最直观的方式宣告:在这片土地上,一种新的、基于劳动而非性别或血缘的分配秩序,已经生根发芽。而那“这辈子头回自己挣满缸”的哭泣,则如同一声最有力的号角,吹响了更多沉默女性走向经济自立与人格觉醒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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