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牛”的铜铃声每日破晓准时响起,如同强劲的脉搏,催动着农社这部新生的机器高效运转。五百亩编号田地在集体劳作的汗水浇灌下,秧苗青青,长势喜人。然而,赵小满敏锐地察觉到,仅仅依靠人力和畜力的简单叠加,效率已达瓶颈,尤其面对“天字区”大片的水稻田和“地字区”需要深翻的坡地时,传统的直辕犁显得笨重吃力,往往需要两牛甚至三牛牵引,且犁地浅,效率低下,严重制约了农社扩大生产的雄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小满将目光投向了农具的革新。她曾在杂书古籍中见过一种名为“曲辕犁”的图样,其辕弯曲,转向灵活,且装有可调节深浅的犁评,仅需一牛牵引,便能深耕细作,效率远超直辕犁。只是此等利器,制作工艺复杂,造价高昂,寻常农家根本不敢奢望。
但如今,农社已有五百亩土地、十五头壮牛作为后盾,为何不能搏上一把?统一采购、集中使用,正是集约化生产的优势所在!
赵小满立刻召集农社核心议事。当她提出要倾尽农社目前所有流动资金,并大量赊欠,定制三十架曲辕犁时,会场顿时炸开了锅。
“三十架?!小满,这……这得多少钱啊!”王二婶首先倒吸一口凉气,“咱们社里那点家底,怕是连十架都买不起!”
“是啊,还要赊账?这风险太大了!”另一位年长妇人忧心忡忡,“万一秋收有个闪失,咱们拿什么还?难不成真要卖儿卖女?”
质疑之声不绝于耳。这无疑是农社成立以来最大胆、也最冒险的决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种大多数社员见都没见过的新式农具上,无疑是一场豪赌。
赵小满耐心倾听完所有人的担忧,神情却异常平静。她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田野里正在奋力拉犁的“巾帼牛”和汗流浃背的妇人们,沉声道:“各位姐妹,你们看。咱们的牛有力气,咱们的人肯下力,可为什么一天下来,犁的地还是有限?就是因为咱们的犁不行!老式的直辕犁,又笨又重,好比让壮汉穿着枷锁跳舞!”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张焦虑的面孔:“曲辕犁,就是解开这枷锁的钥匙!一架曲辕犁,能顶三架直辕犁的工!三十架犁,就能让咱们这五百亩地,抢在最好的农时里完成深耕细作!秋后多打出来的粮食,远远超过现在投入的这点钱!这不是冒险,这是投资!是给咱们的田地、咱们的汗水,配上最锋利的牙齿!”
她的话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说服力。春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小满说得对!咱们不能光靠死力气!我以前垦那沙荒地,要有好犁,何至于那么难?我赞成!”
刘氏也咬了咬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姐妹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就是赊账吗?算我一个!”
有了骨干带头,再加上对赵小满决策一贯的信任,社员们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表决通过了这项看似疯狂的“工具风暴”计划。
接下来的难题,是找谁能打造如此多的曲辕犁?赵家屯唯一的铁匠李老憨,手艺虽好,但规模太小。赵小满将目标锁定在了镇上最大的“张氏铁匠铺”。张家几代打铁,技艺精湛,且有众多学徒,有能力承接大批量订单。
赵小满亲自带着春兰和王五,登门拜访张铁匠。当说明来意,要定制三十架结构复杂的曲辕犁,并提出先付三成定金,余款秋后以粮食结算时,年过半百、见多识广的张铁匠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三十架曲辕犁?赵……赵社长,”张铁匠打量着眼前这个名声在外的年轻女子,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您可知这曲辕犁造价几何?工费多少?三十架……这可不是小数目!赊账……这风险……”
赵小满不慌不忙,将农社五百亩编号田地的图册、十五头“巾帼牛”的凭证以及按满社员手印的农社章程副本一一摊开在张铁匠面前。
“张师傅,请看。这不是我赵小满个人赊账,是我们巾帼农社,五百亩地、上百号社员共同赊账。这是我们的田契股书,这是我们的社规。秋后,粮食就长在这五百亩地里,跑不了。若到时无法结算,我赵小满愿以立身堂金匾作押!”
她的从容与底气,以及眼前这些实实在在的凭证,让张铁匠陷入了沉思。他久闻赵小满之名,也知道巾帼农社近来风头正劲。这无疑是一笔大生意,但风险也极大。他犹豫地搓着手:“赵社长,不是我不信您,只是这……空口无凭,赊欠如此巨款,总得有个更稳妥的凭证……”
赵小满似乎早有所料,她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赊账契书,铺在打铁的砧板上,契书条款清晰,还款日期、粮食折价方式一目了然。然后,她做了一件让张铁匠终生难忘的事——
她转身对春兰点了点头。春兰立刻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小木匣,打开,里面是一盒鲜红的印泥。
赵小满率先用拇指蘸满印泥,在契书末尾欠款人落款处,用力按下了自己的指印。紧接着,春兰按下了第二个,王五作为见证人也按下了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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