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农社以血盟誓,二十一个鲜红指印如同灼热的火种,在七村妇孺心中点燃了希望。然而,盟约虽立,根基未稳。社规第一条“妻掌股契”如同惊雷,震动了乡里,却也引来了更多阴鸷的观望与无形的阻力。空有章程,若无实实在在的土地作为依托,农社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理想终将沦为泡影。
赵小满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立身堂能有今日,始于那几亩争来的田产;春兰能真正立户,根基在于那写着她名字的地契。土地,是农耕社会最根本的生产资料,是安身立命的最终保障,也是女性争取独立自主无法绕开的战场。要将农社的理念落到实处,一场悄无声息却又深刻彻底的“土地革命”势在必行。
她的目光,投向了赵家屯及周边村落那些因各种原因闲置、分散或未能得到有效利用的土地。蝗灾过后,虽经努力恢复,但仍有大量田亩或因劳力短缺(尤其男丁亡故之家),或因产权纠纷,或因原主无力耕种而荒芜或半荒芜。这些土地,如同散落的珍珠,若能将其集约起来,统一规划经营,其所能爆发出的潜力,将不可估量。
一场精密而大胆的土地清查与整合行动,在赵小满的策划下,悄然展开。
首先被纳入视野的,是各村的“寡妇田”与“女户田”。这些田产的主人,或是丧夫独撑门户的寡妇,或是像春兰一样通过抗争得以立户的女子。她们往往缺乏壮劳力,耕种技术落后,抵御风险能力极差,田地产出微薄,生活艰辛。农社派出骨干,逐一走访,耐心宣讲入股农社的好处:土地由社内统一安排强壮劳力或采用新式农具耕种,社员按股分红,并可优先在社内从事纺织、养殖等副业获取工分,年终所得远胜于自家单打独斗。更重要的是,社规保障了她们对田产的最终控制权(股契在手),无需担心土地被族亲霸占。
起初,疑虑重重。但当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寡妇——邻村张寡妇,将自家三亩薄田入股后,当年夏收便分得了以往全年都未见过的粮食,并且农社还组织人手帮她修葺了漏雨的屋顶时,榜样力量显现了。越来越多无依无靠的女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田产托付给了农社。她们看中的,不仅是那多出来的几斗粮食,更是那份前所未有的踏实与保障。
其次,是那些产权存在争议或暂时无主的“官田”、“族田”以及部分乡绅因惧怕蝗灾或劳力不足而愿意出租的田地。赵小满亲自出面,与村里乡约、族老(尽管其权威已大不如前)乃至县衙户房书吏交涉,依据《大永律》中关于荒地开垦和官田租赁的条款,以巾帼农社的名义,用极低的租金甚至是承诺未来分成的方式,将这些土地大片承租下来。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博弈与妥协,但赵小满手握“治蝗之功”和“御赐金匾”的底气,加之农社展现出的组织能力,使得许多原本困难的谈判得以推进。
最后,甚至还有一些家境尚可、但儿子不成器或家中男丁对种田不甚精通的家庭,在目睹农社的成效后,竟也主动提出以田产入股,条件便是依照社规,由妻子掌管股契。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避免家产被败家子挥霍、保障家庭长远利益的一种无奈却明智的选择。
如同百川归海,一块块分散的、闲置的、低效的土地,通过各种方式,开始向巾帼农社汇聚。赵小满亲自带领社中略通文墨的妇人,联合王五等支持农社的男丁,组成丈量小队,冒着酷暑,手持绳尺、木桩,对每一块新入社的田地进行精确丈量,登记造册,绘制成详细的田亩图。
当最终的数字汇总到赵小满面前时,连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短短数月间,通过整合七村资源,巾帼农社实际掌控和统一规划经营的土地,竟达到了惊人的五百余亩!
这五百亩土地,不再是以往那种阡陌交错、界限模糊的形态。在赵小满的构想下,它们被打破原有的田埂界限,根据土质肥瘠、水源远近、地势高低,重新规划,连片整合,划分成了四个规模宏大、整齐划一的耕作区。
每一个耕作区,都被赋予了一个承载着厚重期望与崭新理念的编号:
天字区:位于水源最便利、土质最肥沃的平原地带,共计一百八十亩。此区主要种植高产的主粮,如水稻、粟米,是农社的“粮仓”所在,取名“天”,寓意仰仗天时地利,更是要产出养活众人的“天大的粮食”。
地字区:分布于坡地、岗地,土质稍次但排水良好,共计一百五十亩。此区主要种植豆类、薯类等耐旱作物,兼部分油料作物,取名“地”,象征脚踏实地,利用各类土地资源,多样化生产。
人字区:靠近村落,便于照管,共计一百亩。此区规划为桑园、麻田、菜畦以及小型养殖场,发展副业,取名“人”,强调人的能动性与精耕细作,实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和字区:位于各片区接壤处或相对边角的土地,共计七十亩。此区暂定为轮作休耕或试验新作物、新农法之用,取名“和”,寓意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农业可持续发展,也寄托了社内社员和睦共济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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