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院内日夜不息的悔恨咒骂,如同瘟疫般的气息,隐隐飘荡在屯子上空,却无法越过那圈沉默的柳木桩。赵小满对他们的癫狂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她的全副心神,都已系在那把新磨利的铁锄和脚下这片给予她回馈的土地上。
粟茬尚未完全清理干净,“争命田”里的苦荞也还需些时日才能成熟,但她已经等不及要为下一季做准备了。干旱虽未完全解除,但时节不等人,她必须利用好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机会。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场“表演”,一场足够强硬、足够清晰的宣告。
这日清晨,天色湛蓝,阳光尚未变得毒辣。她特意换上了那身利落的青布短襦,将头发紧紧挽起,然后扛着那把闪烁着青黑色冷光、木柄光滑的新铁锄,大步走出了领地,走向紧邻着她那三十平米粟田的另一片无人问津的、更显贫瘠的乱石滩。
这个举动非同小可!
自从“女阎罗”和“竹刺”的威名传开后,几乎无人再敢轻易靠近她的地盘,更别说看她劳作了。此刻,见她竟然主动走出来,还扛着一把明显是崭新、价格不菲的铁锄,顿时吸引了所有早起下地或偷偷窥探的目光。
村民们远远地停下脚步,躲在田埂、树后,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交头接耳。
“她要做啥?”
“那锄头……是铁的!新的!”
“她哪来的钱买新锄头?”
“难道卖粮的钱没花光?”
赵家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赵铁柱、赵母、赵金宝和大嫂,全都涌到院门口,扒着篱笆,死死盯着远处那个身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锄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脸上,印证了粮食确已变现的猜测,让他们心头的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小满走到选定的地点。那里碎石更多,土壤更薄,看上去几乎不可能耕种。
她没有看任何人,仿佛周围那些目光都不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握住锄柄,腰背微沉,调动起全身的力量,然后猛地抡起那把饱饮了清水、磨砺得无比锋利的铁锄!
阳光下,锄刃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破开空气的轻微呼啸,精准狠厉地**斩落**!
“噗——!”
一声沉闷却利落的**入土声**骤然响起!不同于石锄碰撞硬土时的涩滞和无力,这是金属劈开阻碍、深深楔入大地的**坚实声响**!
锄刃几乎**齐根没入**!直至锄板与地面相接!
赵小满用力一撬,一大块板结着碎石的土块便被轻松翻起,露出了下面颜色略深的湿润土壤!这一锄的深度,目测竟有**三寸有余**!远超石锄拼尽全力也只能刨开浅层的效果!
“嘶——!”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被轻易翻开的新鲜泥土!
这……这是什么力气?!这是什么锄头?!
就连原本满心怨恨的赵家人,也被这干脆利落、充满力量的一幕惊得一时失语,只剩下瞳孔中剧烈的震动。
赵小满没有停顿,她一下接着一下,挥动着铁锄。动作或许还带着生涩,但每一次起落都充满了某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力量。翻开的泥土越来越多,一片全新的、散发着生机气息的土地,就在这令人心悸的锄头起落间,被硬生生从荒芜中开辟出来!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但她毫不在意。
终于,在开辟出足够大的一块新地后,她停了下来,将铁锄重重顿在地上,锄柄入土几分,稳稳立住。
她直起腰,转过身,目光第一次坦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缓缓扫过远处那些惊骇、复杂、贪婪、畏惧的目光,最终,仿佛无意般,掠过赵家几人那扭曲的脸庞。
清晨的风吹过,扬起她额前的碎发和翻垦出的泥土气息。
她抬起手,不是指向任何人,而是重重地**拍了拍立在地上的锄柄**,发出沉闷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因四周死寂而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每一个字都像砸进地面的锄头,带着金属般的硬度:
“从今往后——”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视全场,最终落回脚下新翻的土地。
“**我养地,地养我。**”
“与任何人——无关。”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新翻泥土的细微声响,和那把矗立在地、泛着青光的铁锄,在无声地证明着这句宣言的分量。
独立宣言,以最原始、最有力的方式,公之于众。
她不再看任何人的反应,转过身,继续挥动锄头。
“噗!”“噗!”的入土声,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响亮、最不容置疑的语言。
远处的村民,鸦雀无声。几个老农看着那高效翻垦的土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赵家人脸色灰败,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个挥锄不止的青色身影,和那循环往复、斩断一切纠葛的破土之声。
一个新的时代,在她的一锄一锄间,被强行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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