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冰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最深处,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窒息感。赵小满蜷缩在灶房泥壁冰冷的阴影里,任凭瓢泼大雨浇透全身,单薄的破衣紧贴皮肉,吸饱了泥水,沉甸甸地坠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断指的伤口在雨水浸泡下早已失去知觉,只剩下一种深彻骨髓的、持续不断的钝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有沉重的铁锤在那断口处敲击。肺腑里撕裂的灼烧感并未因冰冷的雨水而平息,每一次压抑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喉咙深处翻涌。
正屋方向最后一点模糊的低语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雨水冲刷屋顶和泥地的哗哗声,单调而冷酷,如同为这绝望的夜晚敲响的丧钟。
十两银子。
攀附村长侄女的垫脚石。
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被榨干,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弃。
王氏、赵铁柱、赵金宝……这三个名字,连同他们冰冷算计的嘴脸,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赵小满被恨意浸透的灵魂上。她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陷进冰冷的唇肉,尝到了新鲜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住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撕裂一切的无声咆哮。
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如他们的愿!
左手,那只唯一还算完好的手,依旧死死地按在心口。隔着湿透冰冷的衣襟,那个小小的油布包裹,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又像黑暗中唯一燃烧的火种。祖父赵满仓的名字,那三个在闪电下清晰无比的大字,如同三道滚烫的烙印,深深烙在她的意识深处。
**村西乱石滩。**
**半亩沙荒地。**
这是她的!是她唯一的生路!是祖父用命偷来的一线生机!
一个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冰冷的决绝,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骤然劈开了被恨意和痛苦占据的混沌!
**以地抵“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像燎原的野火,瞬间烧干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
张管事?卖身契?勾栏?
去他妈的!
她这条命,不是赵家的!更不是十两银子能买断的!她要拿这半亩沙荒地,抵掉那张染血的、肮脏的卖身契!这是她唯一的、最后的筹码!是她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一根带着尖刺的救命稻草!
必须立刻行动!天快亮了!张管事随时会来!
赵小满猛地抬起头,湿透的头发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那双眼睛在雨夜中亮得骇人,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片被恨意和绝境淬炼出的、冰冷的、如同荒野饿狼般的凶戾!
她不再犹豫。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死死抠住灶台湿滑冰冷的泥壁,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虚脱的身体一寸寸从泥水中拔起!膝盖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断指的剧痛被意志强行压下,肺腑的灼痛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咳嗽,又被她狠狠咽下喉咙里的血腥。
她像一具被仇恨驱动的破烂木偶,踉跄着,一步一滑,朝着那间如同坟墓的柴房爬去。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每一步都留下蜿蜒的血痕(膝盖和手臂的擦伤),迅速被雨水冲淡。
重新挤过柴房门板下方那条被撬开的缝隙时,腐朽的木刺再次刮破了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她重重摔回柴房冰冷潮湿的地面,溅起浑浊的水花。浓重的霉味、腐烂柴草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身体因脱力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但她顾不上喘息,目光如同探照灯,在绝对的黑暗中疯狂搜寻!
**炭灰!**
必须有炭灰!
原主的记忆碎片瞬间涌上——冬天寒冷时,王氏偶尔会允许在灶膛里烧点柴草取暖,柴房角落那个破瓦罐里,总会残留一些冰冷的灰烬!
她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朝着记忆中的角落爬去!指尖在冰冷潮湿的地面和腐烂的稻草堆里疯狂摸索!冰冷的泥水、尖锐的碎石、甚至滑腻的苔藓……指尖传来各种令人不适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在哪里?!
一定要找到!
就在指尖几乎冻僵麻木的瞬间——
“当啷!”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天籁的碰撞声!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粗糙、边缘有些破损的陶器!
找到了!破瓦罐!
赵小满的心脏狂跳起来!她一把抓住瓦罐边缘,用尽力气将它从潮湿的草堆里拖了出来!罐子里果然残留着一些冰冷的灰烬,混合着雨水渗入形成的泥浆,摸上去冰冷湿滑。
不够干!
她的心猛地一沉!湿透的灰泥根本无法作画!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来。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在瓦罐内壁摸索时,触碰到了一小块异常坚硬、干燥的东西!像是一块没有完全燃尽的木炭碎片!它被压在灰泥底部,侥幸避开了雨水!
狂喜瞬间冲垮了绝望!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冰冷的炭块抠了出来!入手干燥坚硬,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炭火的独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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