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若有所思。他知道母亲眼光极高,能得她如此评价,明兰定然不止“资质平平”。
“儿子觉得,明兰或许该多读些书。”盛紘道,“女儿家虽不必科考,但多读书总能明理。”
老太太颔首:“你说得是。但不必太过急进,循序渐进就好。”
盛紘会意地点头。他知道母亲这是在保护明兰,避免她成为众矢之的。
当晚,那套珍贵的《文选》送到了寿安堂。明兰捧着书,心中百感交集。
房妈妈笑道:“六姑娘真是得主君青眼了。这套书,连大姑娘都没碰过呢。”
明兰却谨慎地说:“妈妈慎言。明儿只是侥幸得了父亲夸奖,不敢与姐姐们相比。”
她将书收好,只取出一本仔细阅读。其他几本则原样封存,不敢轻易翻阅。
几日后,墨兰来寿安堂请安,故意提起《文选》的事:“听说父亲将那套《文选》赠给六妹妹了?真是好福气。不知六妹妹可能借我看看?”
明兰乖巧地回答:“姐姐说笑了。明儿愚钝,哪里读得懂这样的深奥书籍。只是父亲厚爱,明儿不敢推辞,暂且收着罢了。姐姐若是想看,明儿这就去取。”
墨兰见她如此谦卑,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干笑两声:“不必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待墨兰离去,祖母对明兰说:“你今日应对得很好。既全了礼数,又避开了麻烦。”
明兰小声问:“祖母,明儿是否该真的读读《文选》?”
“自然要读。”祖母淡淡道,“但不是现在。等过些时日,风波平息了再读不迟。”
明兰会意地点头。她知道,祖母这是在教她:有时候,拥有好东西比展现好东西更需要智慧。
晚间,明兰在日记中记下今日所思:藏拙守愚,不是不学无术,而是适时展现;拥有智慧比展现智慧更重要。
她想起白日里的书画考校,更加体会到祖母教导的深意。
在这深宅大院中,她不需要时时争抢,只需要默默地积蓄力量。
藏拙守愚,不是懦弱,而是大智若愚。
而她相信,随着时间推移,她会越来越懂得如何在这复杂的宅院中生存。
如同祖母教导的那般:真正的才华,不需要张扬,自会有人赏识。
而她,正在一步步证明这种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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