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银色运输载具拖着滚滚浓烟和遍布机身的焦痕,如同受伤的归鸟,摇摇晃晃地穿过“铁砧堡垒”重新开启的能量护盾缺口,最终在中心广场一片紧急清理出的着陆区迫降。起落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最终在撞上一堆缓冲沙袋后,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
舱门被外部救援人员强行撬开,浓烈的臭氧、血腥和能量灼烧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森和另外三名幸存的C队队员被迅速而小心地抬出,他们大多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上布满了与那种暗紫色衍生物搏斗留下的、带着微弱精神污染残留的伤口。医疗队立刻将他们送往强化隔离医疗区。
莫雨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她的作战服多处破损,露出下面被能量灼伤的皮肤,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的眼神却如同经过冰水淬火的刀锋,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沉淀与更深沉的凝重。她拒绝了立刻前往医疗区的建议,只是接过后勤人员递来的能量补充剂一饮而尽,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巴顿团长、埃兹拉长老和老杰克。
“C队…只回来四个。”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被压下,“我们遭遇了‘虚无低语’的衍生物伏击,地点在寂静海边缘。它们…有备而来,能量特征与南极同源,并且…引动了寂静海本身的负面意志,形成了一个陷阱。”
她简要将遭遇“憎恶化身”以及秩序核心最后时刻跨越空间介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尽管她的描述尽可能客观冷静,但那场秩序与混沌的惊天碰撞,依旧让听者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秩序核心…直接出手了?”埃兹拉长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那个潜伏在前哨系统深处、目的不明的“幽灵”,如今竟然成为了可以跨越空间干预现实的强大盟友(或者说监管者)?
“根据协议,它在‘混沌’污染达到一定程度时有介入的义务。”莫雨解释道,但眉头紧锁,“但这次介入,很可能也暴露了它的存在和位置。‘虚无低语’绝非愚蠢之辈,它们一定会注意到这股突然出现的、强大的秩序力量。”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被‘虚无低语’盯上了,还很可能把那个‘秩序核心’也拖下了水?”巴顿团长脸色难看,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的伤势也未完全恢复),“妈的,这麻烦真是越滚越大了!”
老杰克则更关心技术细节:“那种衍生物…对常规能量武器抗性极高?连你们的改装载具都差点栽了?”
莫雨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掌心那蓝银交织的印记微微闪烁:“它们对纯粹的动能和标准能量攻击有很强的偏转和吸收能力,似乎天生适应高能环境。唯有高度凝聚的、具备特定属性(比如秩序净化或我这种混合特性)的能量攻击,才能有效杀伤。我们需要针对性升级武器系统。”
这时,【银星】的通讯接了进来,它的数据流在主屏幕上显现,似乎比平时更加凝实了一些。
【单元‘莫雨’及幸存者已安全返回。根据传回的战斗数据及能量样本分析,确认以下信息:】
【1. 袭击者确为‘虚无低语’能量污染催化产生的低阶衍生物,代号‘侵蚀体’。其具备基础猎杀本能及能量抗性,可被视为‘虚无低语’的侦察与消耗单位。】
【2. ‘寂静海’区域意志已被深度污染,其负面聚合体(‘憎恶化身’)具备区域性毁灭力量。秩序核心的干预暂时将其压制,但未能根除,该区域已成为不稳定高危地带。】
【3. 秩序核心因本次超距干预,能量储备下降17%,并确认其坐标存在暴露风险。建议加强与该单元的联络,协调后续防御。】
【4. 最重要的一点…】 【银星】停顿了一下,数据流加速,【在分析‘侵蚀体’能量残留时,捕捉到极其微弱的、指向性明确的信号碎片。经破译,其内容为…‘坐标已确认…“钥匙”载体…净化序列…提升…’。】
控制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坐标已确认…“钥匙”载体…净化序列提升…
这意味着,莫雨的存在,以及她作为“钥匙”携带者的身份,已经被“虚无低语”正式标记,并且列入了优先清除的名单!之前的袭击并非偶然,而是有预谋的猎杀行动的开始!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果然…是冲着你来的。”巴顿团长看着莫雨,眼神复杂。他早已料到这一天,但当它真正来临时,依旧感到一阵无力。
埃兹拉长老深吸一口气,苍老的脸上皱纹仿佛更深了:“这意味着,前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幸存者据点争夺战,我们…已经被卷入了两个远古存在之间的战争漩涡中心。”
“我们没有退路。”莫雨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她站直身体,尽管虚弱,但脊梁挺得笔直,“从我们接纳‘基石’,寻找‘钥匙’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了。‘虚无低语’不会因为我们的退缩而放过我们,相反,退缩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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