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灰黑色、带着濡湿蠕动感的污秽之气,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具白骨,尤其是从那块长命锁上散发出来!
"呜呜……冷……好冷……放我出去……娘……"
就在张大山目光触及长命锁的瞬间,一个细微、稚嫩、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哭泣声,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哭声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呓语。
是个孩子!一个被扔进井里活活困死的孩子!这残念,混合着溺水的冰冷、黑暗的恐惧、被遗弃的绝望,经年累月,凝聚成了这井底污秽的源头!
张大山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胡家老宅,到底还藏着多少这样的悲剧?!
他尝试着用温和的意念去沟通:"孩子……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但那残念似乎完全沉浸在死亡的恐惧循环中,对他的沟通毫无反应,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冷"和"放我出去"的哭泣。同时,井底的阴寒之气仿佛受到了刺激,开始加剧,那濡湿的蠕动感也变得更明显,仿佛有无形的水草要从淤泥中伸出,缠绕他的脚踝。
张大山知道,单纯的安抚恐怕无效了。这孩子的残念已经被困在此地太久,与井底的阴湿环境彻底融合,形成了某种地缚式的污秽场。必须将其根源——那承载着强烈执念的长命锁,从这污秽环境中剥离出来,才有可能进行净化或引导。
他屏住呼吸,忍着恶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具白骨。每靠近一步,那脑海中的哭泣声就更加凄厉,周围的阴寒之气也更加刺骨。他左臂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体内的纯阳之气运行也变得更加滞涩。
终于,他走到了白骨前。蹲下身,强忍着不适,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取那块紧紧攥在指骨中的长命锁。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长命锁的瞬间——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咆哮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响!那具孩童的白骨眼眶中,骤然亮起两点渗人的幽绿色光芒!与此同时,井底淤泥翻涌,无数由污秽阴气和怨念凝聚而成的、湿漉漉的黑色触须,如同毒蛇般从淤泥中激射而出,朝着张大山全身缠绕而来!
那孩童的残念,在感受到威胁时,本能地显化出了最具攻击性的形态!
张大山脸色一变,反应极快地后撤一步,同时右手早已握住的杀猪刀带着一股煞气横向斩出!刀锋过处,那些湿滑的触须被纷纷斩断,化作黑气消散,但更多的触须前仆后继地涌来!井底空间狭小,他根本避无可避!
更麻烦的是,那直刺脑海的哭泣声变成了尖锐的嘶鸣,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让他头晕目眩,动作都慢了一拍。左臂的旧伤在这阴寒怨气的刺激下,剧痛再次袭来,仿佛有冰锥在里面搅动!
"小心!此物怨念深重,已近癫狂!"潘天师急声提醒,"寻常方法难奏效,需破其执念核心!"
执念核心?是那块长命锁!也是这孩子至死都紧握不放的东西!
张大山咬紧牙关,一边挥刀格挡着源源不断的触须攻击,一边拼命思考。强行夺取恐怕会激起更猛烈的反扑,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必须想办法...沟通!唤醒这孩子残念中可能还存在的一丝本性!
他猛地将一张镇邪符拍在自己胸口,符箓散发出微光,暂时抵御住部分精神冲击和阴寒侵蚀,让他获得片刻清明。然后,他不再攻击,而是将杀猪刀插回后腰,双手结了一个潘天师之前教过的、最简单的安魂手印,同时将体内那丝微弱的纯阳之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声音中,对着那具白骨和疯狂舞动的触须,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蕴含着他所有善意与坚持的呐喊:
"看着我!孩子!看着我!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带你去找你娘!"
这一声呐喊,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层层怨念的屏障。那些疯狂舞动的触须猛地一滞,白骨眼中的幽绿光芒也剧烈地闪烁起来,那尖锐的嘶鸣声中,似乎夹杂进了一丝迷茫和...期盼?
"娘...娘?" 细微的、带着哭腔的童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对!你娘!"张大山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语气放缓,但依旧坚定,"你不想再见她吗?不想离开这个又冷又黑的地方吗?松开手,把那个锁给我,我带你出去,带你去找你娘!"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再次伸出手,不是去抢夺,而是摊开手掌,递向那块长命锁,眼神真诚而坚定。
井底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淤泥偶尔冒出的气泡声。那孩童的残念似乎在激烈地挣扎,幽绿光芒明灭不定。那些黑色的触须缓缓收缩,不再攻击,但依旧警惕地环绕在周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大山的额头渗出冷汗,维持着这个姿势和精神的高度集中,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负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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