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血珠融入符文的刹那,整张符纸无火自燃,爆发出强烈却不刺目的血色光华!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符文中传来,张大山只觉得指尖一痛,体内本就不多的纯阳之血竟被源源不断地抽取出去,融入那光芒之中!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脱离躯壳,投向内院那团灰白色的阴气!
“坚守灵台!念诵静心咒!”潘天师的厉喝如同警钟,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时响起。
张大山心中默念潘天师先前传授的固守心神之法,努力维持着意识核心的一点清明,任由自己的感知被那血光裹挟着,撞入了无尽的悲伤与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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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都扭曲、旋转,最终定格。
他“看”到的,不再是破败的老宅内院,而是一处精致却压抑的闺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女儿家的脂粉气。一个穿着素雅民国学生装的少女,正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小心翼翼地将一支银簪插入发间。簪头似乎雕着简单的缠枝花纹,样式朴素,却被她视若珍宝,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眼中流露出羞涩与欢喜。她模样清秀,眉眼间带着书卷气,正是那哭泣女鬼生前的样子——胡芸娘。
画面碎裂,再重组。
是夜色下的猪笼潭。水波微澜,倒映着稀疏的星月。胡芸娘与一个穿着长衫、模样斯文的年轻学生(文远)并肩坐在潭边石上,低声私语,彼此眼中都有着光。文远从怀中掏出一本诗集,轻声为她诵读,她低头浅笑,颊生红晕。
然而,温馨骤然被打破!
“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一声尖利的怒骂划破夜色。火光骤然亮起,胡家主母带着一群健壮的家丁婆子,面目狰狞地围了上来。文远被粗暴地拖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文远!”胡芸娘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娘!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自己来的!”她挣扎着,哭喊着,试图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胡家主母上前,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指甲在她脸颊划出血痕:“闭嘴!我胡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与这等穷酸书生私相授受,还敢夜半私会!来啊,把这拐带良家、败坏门风的好贼往死里打!”
文远在殴打中吐血,仍艰难地抬头看她,眼中是痛苦与不舍。
“不——!”胡芸娘的尖叫充满了绝望。
场景再次切换,变得冰冷而残酷。
依旧是猪笼潭边,天色阴沉。胡芸娘被反绑双手,衣衫凌乱,脸上毫无血色。胡家主母站在高处,对着几个被召集来的旁支和下人,厉声道:“……此女不守妇道,与外来流窜之匪类勾结,意图不轨,败坏我胡氏门风!今日,依族规,沉塘!以儆效尤!”
“我没有!娘!你明知不是!文远他不是……”胡芸娘试图辩解,但她的嘴被粗暴地堵上。
她看向周围那些或冷漠、或恐惧、或带着隐秘快意的面孔,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恨意与冤屈。她被强行套上竹笼(猪笼),抬起来,投向漆黑冰冷的潭水。
在没入水面的最后一瞬,她挣脱了堵塞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诅咒与呐喊:“我不服!胡家……骗了所有人!文远……我恨!我好恨啊——!”
滔天的怨气自沉没处冲天而起,与潭底某种特殊的阴寒地势结合,冰冷的潭水仿佛活了过来,缠绕着、挤压着她的意识……最终,一切都化为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只有一个执念在黑暗中燃烧——恨!不平!
而在胡家老宅(当时的偏院),自胡芸娘被带走后,这里便长期弥漫着主母等人的恐惧(怕事情败露)、遮掩(编造谎言)、以及少数知情下人隐隐的愧疚。这些负面情绪如同腐烂的养料,在胡芸娘残留的灵忆和滔天怨念影响下,历经岁月,竟慢慢滋生、聚合,孕育出了一个模糊的、贪婪的阴影——“影瘴”。它如同寄生虫,依附在老宅,更准确地说是依附在胡芸娘这块“悲伤与怨恨的磁石”上,不断啃食、放大她的痛苦,让她永世不得解脱,也让它自己不断壮大。
张大山作为“旁观者”,亲身“经历”了这一切。那沉塘瞬间的窒息与冰冷,那被至亲背叛诬陷的绝望与愤懑,那对恋人命运的无尽担忧……种种情绪如同海啸冲击着他的意识。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若非潘天师及时以清光护住他心神核心,他恐怕早已在这恐怖的记忆洪流中崩溃。
血光消退,符箓彻底燃尽成灰。张大山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浸透,嘴唇干裂,眼前阵阵发黑,指尖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那是精血损耗过度的征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仿佛刚刚真的死过一回。
但他成功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胡芸娘。知道了她的冤屈——被家族诬陷沉塘。知道了水煞的起源——沉潭怨念与地势结合。也知道了“影瘴”的根源——由胡家长期负面情绪孕育,以她的痛苦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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