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夹缝内的宁静,如同脆弱的琉璃,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却隔绝不了悄然渗透进来的、关乎存亡的信息流。
几日调养,谢必安已经能拄着新削的木棍在有限的范围内走动,骂骂咧咧地嫌弃灵泉边的野果没滋没味,但眼底深处那劫后余生的惊悸,却难以完全抹去。范无咎依旧大部分时间在静坐,燃烧魂源的道伤非朝夕可愈,气息虽稳,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林薇日夜不休地照料楚瑶,人憔悴得脱了形,但楚瑶那丝微弱的生机在她的坚持下,竟真的没有再继续衰败,如同狂风中被细丝系住的烛火,顽强地闪烁着。
夏树则将自己关在石屋内,除了定时去看望楚瑶,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消化脑海中的传承,并尝试引动魂力之海,进行极其谨慎的“引导”练习。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狂暴使用,而是按照真正镇魂印的原理,试图模拟那种精细的“疏导”与“循环”。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在刀尖上雕花,稍有不慎就会引动反噬,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那股力量的“理解”在加深,一种微弱的、名为“掌控”的信心,正在艰难萌芽。
这日,守拙老人再次晃进了夏树的石屋,脸色比上次更加古怪,混合着凝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小子,外面的水,彻底搅浑了。”他丢给夏树一枚温润的玉简,“看看这个,刚传回来的新鲜消息。”
夏树接过玉简,灵识探入。玉简内并非文字,而是一段段模糊却信息量巨大的影像和意念碎片——那是守拙老人麾下那些擅长隐匿侦查的灵体精怪们,冒着极大风险从议会核心区域传回的情报汇总。
影像闪烁:
庄严肃穆的议会大厅,不再是以往的表面和谐。两名身着代表不同家族纹章长老袍的老者,竟在议事台上争得面红耳赤,一方斥责清剿队无能、长老会决策失误导致观星塔崩毁、传承流失,是“议会万年来最大损失”;另一方则强硬反驳,称一切皆为清除“焚世灾星”的必要代价,指责对方“立场动摇”、“包藏祸心”。台下议员们神色各异,窃窃私语,以往铁板一块的局面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某处隐秘的庭院,深夜。一名在议会中素有“中立”之称的家族长老,屏退左右,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低语:“……观星塔传承事关重大,绝非‘灾星’二字可简单定性。若那夏树真如传闻所言,得了正统……或可接触……早做打算……”阴影中,似乎有微不可察的波动回应。
另一段影像,气氛则截然相反。几位气息沉凝、明显是长老会核心附庸的家族首领,聚集在一间密室,主位上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某位枢机长老的化身)冷然道:“……冥顽不灵者,无需再留颜面。‘净世计划’筹备加速……待‘钥匙’到位,凡有异心者,皆为齑粉……”话语中透出的森然杀意,即便隔着玉简也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零碎的信息显示,议会下辖的多个资源点、情报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效率迟滞或命令执行走样,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抵抗力量在暗中滋生。
夏树退出玉简,良久无言。情报显示,观星塔事件像一块巨石,彻底砸碎了议会表面平静的冰层。以往被压制的不满、恐惧和野心,都浮上了水面。
“看到了吧?”守拙老人盘腿坐下,灌了口酒,“长老会这次玩脱了。他们以为干掉你们、夺回星核就能掩盖一切,却没想到塔塌了,动静太大,把很多装睡的人都震醒了。现在,议会里可不是他们一家独大了。”
“那些……想接触我们的家族?”夏树谨慎地问。
“嗯。”守拙老人点点头,“主要是些常年被长老会嫡系压制的次等家族,还有一部分是真正看重议会创立初衷、对长老会近年所作所为早有不满的老牌势力。他们怕了,也看到了机会。”
“怕什么?机会又是什么?”
“怕长老会真的彻底疯狂,拉着所有人一起完蛋!那个‘净世计划’,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路数!”守拙老人神色凝重,“机会嘛……自然是借着你这个‘变数’,重新洗牌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掌握了正统传承,有能力制衡甚至瓦解长老会的力量,那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打破现有僵局的最佳筹码。当然,现在他们都还在观望,不敢明着来,只能偷偷递个话。”
夏树沉默。他明白,这些所谓的“盟友”,动机并不纯粹,更多是基于利益和恐惧的考量。与虎谋皮,风险极大。
“那保守派和长老会的勾结……”
“更紧了。”守拙老人冷笑,“眼看地位不稳,那些死硬派只能更紧地抱住长老会的大腿,指望靠着长老会的雷霆手段和那张未知的‘底牌’稳住局面,清除异己。现在议会内部,可以说是暗流汹涌,就差一个导火索,可能就要彻底撕破脸了。”
他看向夏树:“这对我们来说,既是机会,也是更大的危险。机会在于,敌人内部乱了,我们能活动的空间大了,甚至可能找到暂时的合作者。危险在于,狗急跳墙,长老会和保守派很可能会采取更极端、更不计后果的行动来挽回劣势,比如……加快那个‘净世计划’,或者对你们发动不计代价的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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