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应急灯的光线在四人脸上跳动，映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百晓通将整理好的数据投射到空中。凌霄塔的三维结构图缓缓旋转，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防御节点。
"这是实时布防图。"他的声音沙哑，"每十分钟刷新。我们最多只有九分钟的安全窗口。"
墨影仔细审视着结构图，指尖轻点几个关键位置："地下管网能避开主要扫描，但这两处需要爆破开路。"
雷公活动着刚修复的右臂义体，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正面交火交给我。能拖多久是多久。"
凌渊的目光扫过每个同伴。百晓通眼带血丝，墨影指尖微颤，雷公的义体还不稳定地闪着电光。
他知道这是个近乎自杀的任务。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计划分三步。"凌渊的声音在管道内回响，"首先，雷公在塔基制造爆炸，吸引七成守卫。"
他指向投影："其次，我和墨影从维修通道潜入。百晓通远程支援，瘫痪内部监控。"
投影上显现出一条蜿蜒的红色路径，直通塔心。
"最后......"凌渊停顿片刻，"在我找到核心控制室后，雷公立即撤离。"
"什么？"雷公猛地抬头，"你要我当逃兵？"
"不是逃兵。"凌渊直视他的眼睛，"你是我们的退路。如果失败，你要把真相带出去。"
雷公的拳头握得发白，最终沉重地点头。
墨影突然开口："还有个问题。塔心的防御机制我们完全不了解。上次的规则扭曲者可能只是前奏。"
就在这时，百晓通的终端发出刺耳警报。投影上的防御图剧烈闪烁，红点迅速增加。
"他们在调整布防！"百晓通脸色骤变，"安全窗口缩短到六分钟！"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六分钟，连潜入都不够。
凌渊的左眼突然传来熟悉的刺痛。但这次，刺痛中带着某种启示。他闭眼，那些奇异符文再次浮现。
"不，这是个机会。"他猛地睁眼，"他们调整布防时，核心防火墙会出现短暂波动。"
他在空中快速划出几个符文轨迹："百晓通，趁波动时植入混沌种子。不需要完全破解，只要制造一个逻辑漏洞。"
百晓通立即领会："就像在墙上凿个缝！让塔的自我修复系统把裂缝越撕越大！"
他十指翻飞，开始改写病毒程序。"但这样风险更大，塔可能会提前启动最终协议。"
"那就比谁更快。"凌渊看向墨影，"我们需要换条路。从通风系统直接切进去，节省两分钟。"
墨影快速计算路线："可行。但会触发三级警报，你们只有四分钟到达核心。"
雷公咧嘴一笑："四级警报我也能扛住。放心吧，不会让那些铁疙瘩打扰你们。"
百晓通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血丝。过度使用灵核让他身体濒临极限。
"你留下。"凌渊果断决定，"远程支援就好。"
"不行！"百晓通擦掉嘴角的血，"没有我在内部接应，你们连核心控制室的门都打不开！"
他掏出一个微型芯片，颤抖着递给凌渊："这是老贾最后的研究成果。能在三十秒内强制接管任何灵核系统......但只能用一次。"
凌渊接过芯片，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墨影默默检查装备。符弩充能到极限，匕首磨得发亮。她知道这一去，很可能回不来了。
雷公最后调试着义体过载装置。必要时刻，这条手臂就是最烈的炸弹。
"时间到了。"百晓通看着终端倒计时，"三分钟后行动。"
四人相视一眼，不需要更多言语。这一路走来，从互相猜忌到生死相托，所有的情谊都凝聚在这一刻。
凌渊率先起身，左眼的数据漩涡缓缓转动。这一次，他不再抗拒那些低语，而是让它们融入血脉，成为力量的一部分。
墨影如影随形地跟上，身形融入阴影。雷公深吸一口气，义体开始预热。
管道尽头，城市的霓虹透过缝隙照进来，映照着四人决绝的背影。
最后的战斗就要开始。没有退路，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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