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沉重落水声在巨大空间炸响，激起冰冷粘稠水花。凌渊只觉一股渗入骨髓、冻结灵魂的阴寒瞬间包裹全身！粘稠液体如活物缠绕，带来针扎刺痛与更可怕的侵蚀——它穿透肉体，直噬精神力！识海中翻腾的溟渊低语受激，骤然尖锐狂乱！
“唔！”他闷哼呛水，液体混杂铁锈、强酸与腐败气息，胃里翻江倒海。虚弱剧痛下，挣扎徒劳。
“别动！”墨影冷声响起，不容置疑。她一手紧抓凌渊手臂，一手划水拖向岸边。动作在水下异常沉重，粘稠液体阻力极大，强如她也受制。
雷公落点不远，魁梧身躯砸水溅起巨浪。他低吼，巨臂在水中奋力划动，能量回路光芒在粘稠液中黯淡如淤泥萤火，很快稳住游向岸边。
最狼狈是百晓通。肥胖身躯如秤砣直砸入水，溅起水花险些掀翻雷公。他杀猪般呛咳尖叫，四肢疯狂扑腾，却越沉越快，眼看要被吞噬！
“操！死胖子！”雷公怒骂，巨臂一伸如捞饺子，揪住百晓通宽大后领，将他硬生生提出水面，拖向岸边。
岸边非干燥土地，而是巨大锈蚀金属格栅。格栅下是深不见底黑暗，粘稠冷却液缓慢流过缝隙，汩汩作响。空气弥漫浓重化学药剂、金属锈蚀与…无数电子元件烧焦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四人湿漉瘫倒冰冷格栅，剧烈喘息。凌渊咳出带黑丝的粘液，紫瞳涣散，识海剧痛低语在阴寒侵蚀下更肆虐。墨影迅速检查，脸色凝重。雷公警惕抬头，望向紧闭竖井盖板——隔绝了上方混乱与“清道夫”咆哮。暂安全，代价巨大。
“咳咳…呕…”百晓通趴格栅上吐得天昏地暗，肥胖身体因寒冷恐惧剧烈颤抖。昂贵智能眼镜歪斜，镜片布满水渍裂纹。缓过气，他抬起惨白浮肿、沾满污秽的脸，小眼充斥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压抑不住的怨毒。
“疯子…全他妈疯子…”他哆嗦嘴唇，声音嘶哑，“老子的巢穴…老子的心血…全毁了！全完了！”他猛扭头，死死盯住靠墨影身上气息微弱的凌渊，眼中爆出刻骨恨意，“都因为你！灾星！瘟神！不是你那鬼信号，怎会引来‘清道夫’？！怎会…”
“闭嘴！”雷公怒吼如炸雷打断！巨臂猛砸金属格栅，“哐当”巨响震得平台颤抖！“再屁话，老子现在就让你下去泡透！”他指下方散发阴寒的粘稠液，电子眼闪烁危险红光。
百晓通吓得猛一哆嗦，肥胖身体后缩，怨毒目光在巨臂与致命冷却液间扫过，终化为恐惧憋屈。不敢再骂，只低声嘟囔：“毁了…全毁了…服务器…数据…”
“没空听你哭丧！”墨影声音冷如冰，她小心扶凌渊，锐目扫视四周，“这是哪？冷却池？安全？‘清道夫’会追下？”
“安全？”百晓通扯出比哭难看笑容，带浓浓嘲讽，“废弃灵能反应堆冷却池！当年堆芯熔毁，辐射加泄露冷却剂污染了这儿！池里这鬼东西，是强效能量抑制剂加放射性废料的混合体！泡久了，别说人，机器都腐蚀成渣！至于‘清道夫’…”他指上方紧闭盖板，“它们有更高效法子封出口，等我们变‘永久居民’再下来收尸！”
他顿了顿，小眼闪烁精明光，话锋转：“不过嘛…老子敢带你们下来，自然有路。这儿虽废了，但当年维修留了条紧急通道，直通下层相对安全的‘旧数据中转站’。那路，只有我知道。”
他肥胖身体费力坐起，抹把脸上污秽，看向三人，尤其凌渊，眼神复杂——恐惧、怨恨，夹杂一丝…无法熄灭的贪婪。
“情报共享？共同敌人？”百晓通嗤笑，声音市侩算计，“说得轻巧！老子巢穴毁了！服务器炸了！数据损失惨重！这债，谁赔？你们？”他摊开油腻胖手，“刚在上面，老子开价是高了，但那是买卖！现在…买卖黄了，债，得还！”
他肥胖手指戳向凌渊：“特别是你！小子！你欠老子一条命！外加一个窝！”
“你想怎样？”墨影声音警惕。
百晓通小眼眯起，如盯猎物毒蛇：“简单！帮老子取回一样东西！就在这图书馆深处！东西到手，之前情报费、救命费、精神损失费、巢穴重建费…一笔勾销！老子不但奉上‘南天门’碎片和理论后门路径图，还额外送条‘天梯’监控盲区实时数据流！保你们安全滚蛋！”
“什么东西？”雷公皱眉，直觉不妙。
百晓通深吸气，似忆起极不愉快事，肥肉抖了抖，声音压低，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一个‘黑匣子’…加密的。大概…巴掌大。”他用胖手比划。
“在哪？”墨影追问。
百晓通咽唾沫，小眼恐惧更甚：“在…‘记忆坟场’深处…一个叫‘静默回廊’的地方。”
“记忆坟场？”雷公皱眉，“什么鬼地方？”
“图书馆最底层！最混乱！最危险的数据坟场！”百晓通声音发颤，“那儿堆满被删除、遗忘、甚至被‘天梯’主动清理的垃圾数据！那些数据…没死透！在某种…规则扭曲下，变成了‘东西’！活的东西！我们叫…‘数据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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