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酒劲加上打球的疲惫，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美女同桌黄娇轻声问我：“喝酒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之前她就算要出去上厕所，也是站起身来不说话，然后我自觉挪位置让她出去。
我“嗯”了一声，要是平时的话我还很乐意跟她搭话，但现在我实在太困了。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人轻轻敲了敲我的桌子，抬头看见班长方夏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作业本，眉头皱得很紧：“任戟，你身上有酒味。”
她声音不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学校不让学生喝酒，你不知道吗？”
我顿时清醒了一些，心里有点窝火：“赢了比赛，大家庆祝一下。”
她板着脸：“庆祝就要喝酒？张敦海是不是也喝了？”
张敦海在旁边小声说：“我没让他多喝……”
方夏没理他，盯着我说：“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班主任。” 说完转身走了，马尾辫甩得笔直。
我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无语，这班长也太不近人情了。
下课铃一响，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张祺瑞急匆匆地跑进来：“任戟，高玉龙带了好多人在门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站起身，教室门就被“砰”地推开，高玉龙带着十几个男生堵在门口，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英文的T恤，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着冷笑：“任戟，出来聊聊？”
我一眼就看见他身后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郑宇轩，初中时跟我一起打过篮球，后来跟着一群混混瞎混，我俩算是点头之交。
没想到他也在这所学校，还成了高玉龙的小弟。郑宇轩眼神躲闪，不敢看我，那会我在操场上打比赛的时候，估计他就认出我了。
张敦海站起来，把我往身后拉：“老高，有话正常说，别带人堵教室。” 沐恩也握紧了拳头，张祺瑞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站到我们旁边。
高玉龙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走进教室，第一排有一个空位，是一个女生的位置，她之前出去上厕所了。
高玉龙手很贱地随意翻着那个女生的书包，一边翻一边说：“你们班今天比赛挺狂啊，一群娘们儿在场下嚷嚷，吵的老子头昏。”他随手从那个女生的包里抽出一条卫生巾来，身后的小弟们哈哈大笑起来。
我感觉班上很多人都被他这个举动激怒了，但没有人敢说话。只有方夏一下子站起来说：“怎么？你们三班就这么输不起嘛？还乱翻人家女生的隐私物品，要不要脸了。”
高玉龙看了方夏一眼，似乎有点惊讶对方的胆量，他肯定认识方夏，因为方夏是年级第一，中学那会儿，哪怕是最烂的学生也会对年级里的学霸有所耳闻。
他没有理方夏，可能是觉得跟一个女生吵嘴有点掉价，也可能知道方夏是老师们的宝贝。
他和别的男生打架，老师不管，因为在老师眼里这是狗咬狗，如果他敢欺负方夏，那他是真麻烦了，从班主任到年级主任都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转头冲裴泽扬下巴，“你，把他给我架出来。”
裴泽很为难，看看高玉龙，又看看我，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任戟，你……你就跟他去一趟吧，别惹事。”
黄毛和绿毛也过来想拉我胳膊，我甩开他们的手：“不用你们架，我自己会走。” 我知道他们不敢得罪高玉龙，没必要让他们为难。
张敦海急了：“任戟！别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没事，我去去就回。”
高玉龙笑得更得意了：“还是这小子识相。”
他勾住我的脖子，半拉半拽地往教室外走，嘴里念念有词：“你是新来的吧，你知道在城西中学，跟我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吗？上次有个小子跟你一样狂，被我堵在厕所揍得一周没敢来上学……”
走廊上的学生都停下来看，一个个都他妈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就没有人去通知老师来救救我，虽然老师也不一定会管。
高玉龙的跟班们在旁边起哄：“龙哥今天要给新人上上课！” “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郑宇轩跟在后面，没有说话。高玉龙的手勒得很紧，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和劣质香烟味，肋骨处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妈的，初中时候，揪人去厕所暴揍这种事情我也没少干，难道今天轮到我自食其果了吗？
走到教学楼拐角，离厕所还有几步远，周围没什么人了。高玉龙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眼神凶狠：“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打球不是挺能跑吗？”
在走廊的一路上，我的内心都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知道，如果我今天还手，那之后在城西中学恐怕是别想好过了。
但如果我不还手，挨高玉龙一顿打，这件事难道就了结了吗？
我想起初中时，很多混混逮着那些老实学生往死里欺负，并不是只打一顿就结束的，忍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高玉龙抬手就要推我，露出阴狠的笑容，这时我做出了决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奶奶的，不能进厕所，进去就完了。
就在他的手碰到我肩膀的瞬间，我猛地弯腰，右肘子狠狠顶在他肚子上！“嗷！”
高玉龙没防备，疼得弯下腰，我趁机挣脱他的手，转身就往操场跑。
他的跟班估计都惊呆了，我一路上一言不发，跟怂逼一样，他们都没想到我居然敢反抗。
身后传来他的怒吼：“抓住他！给我打死他！” 脚步声和骂声在走廊里炸开，我直接弹射起步，耳边全是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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