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手电筒光束在布满裂纹的走廊墙壁上颤抖,墙皮剥落处露出暗褐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痂。苏九璃紧攥着桃木剑,指节泛白,方才在走廊尽头瞥见的那道飘忽黑影还在眼前晃——那是继“穿白大褂的无脸医生”后,这座废弃疗养院出现的第二只鬼。
“刚才那东西的轮廓……像是个孩子。”阿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举着从值班室找到的铜制听诊器,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瑞雪躲在苏九璃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突然指向走廊左侧一扇虚掩的门:“姐姐,门里有声音,像……像有人在缝东西。”
三人顺着瑞雪指的方向望去,那扇门楣上的“护士站”标牌早已锈蚀,门轴在夜风里发出“吱呀”的呻吟。林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与腐烂布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的护士站柜台后,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护士服,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指尖正捏着一根银色的缝衣针,在一块破旧的白色布料上穿梭。“你们……是来问小雅的事?”没等众人开口,护士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皮里挤出来,又涩又哑。
苏九璃上前一步,尽量让语气平稳:“你认识那只孩子模样的鬼?她是谁?”
护士缓缓转过身,林野和阿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边缘的皮肤像被针线缝过,密密麻麻的黑色线迹纵横交错,嘴角被缝成一个诡异的上扬弧度,像是永远在笑。瑞雪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小雅是1943年进来的,那年她才六岁。”护士的指尖继续捏着缝衣针,布料上的针脚越来越密,“她娘是这里的护工,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没撑过去。院长说她是‘不祥之人’,把她锁在三楼的隔离病房,只有我偷偷给她送吃的。”
林野的手电筒扫过柜台,上面摆着一个泛黄的病历本,封面上写着“患者:小雅,诊断:精神异常”,翻开的那一页贴着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梳着两条羊角辫,眼睛又大又亮,手里攥着一朵野菊花。
“小雅很乖,从不哭闹。”护士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黑洞洞的眼眶对着照片的方向,像是在回忆什么,“她总说要找妈妈,我就给她画妈妈的样子,用红墨水画嘴唇,用黑炭笔画眼睛。可院长看到了,说我‘助长邪祟’,把我的眼睛挖了出来,用针线缝上了嘴角,让我永远‘笑着’干活。”
阿吉的手开始发抖,听诊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护士像是没听见,继续说:“后来疗养院闹瘟疫,小雅发了高烧,院长说她‘没救了’,把她拖到地下室,用针线把她的嘴巴缝了起来,说这样‘病气就不会跑出来’。我偷偷跑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小手还攥着我给她画的‘妈妈’,嘴角的线迹和我脸上的一模一样。”
苏九璃突然注意到,护士手里的白色布料上,正用红色的线缝出一个小女孩的轮廓,线迹蜿蜒,像一道道流血的伤口。“她变成鬼后,一直在找什么?”林野追问,手电筒的光束落在护士的手上——那双手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血迹。
“找她的嘴巴。”护士突然笑了起来,缝合的嘴角被扯得变形,“她被缝住嘴巴的时候,喊不出‘妈妈’,也喊不出‘疼’。每天夜里,她都会在走廊里找自己的嘴巴,找到谁,就想把谁的嘴巴缝起来,让别人也尝尝说不出话的滋味。”
就在这时,瑞雪突然指着护士身后的窗户尖叫:“姐姐!她在那里!”
众人回头,只见窗外飘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鬼——那孩子穿着破旧的病号服,脸上没有嘴巴,只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线,两只眼睛像两个空洞的黑窟窿,正死死地盯着房间里的几人。她的手里,捏着一根和护士一模一样的银色缝衣针。
护士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护士服开始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缝合线,那些线迹像活物一样蠕动着,将她的皮肤拉扯得变形。“你们想知道真相?”她的声音变得尖锐,“真相就是,这座疗养院的每一个人,都欠小雅一条命。院长把她的尸体缝进了墙壁里,用她的血当‘镇院符’,说这样就能压住其他的鬼……可她的怨气太大了,大到把我们这些‘帮凶’,都困在了这里。”
林野突然发现,房间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些液体顺着墙缝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道道小溪。墙壁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墙而出。苏九璃举起桃木剑,剑身开始发烫:“她要出来了,准备好。”
护士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裂,缝合线一根根断开,皮肤碎片飞溅,露出里面的白骨。“小雅,我来陪你了……”她最后说了一句话,然后轰然倒地,化作一堆散落的白骨和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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