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的晨雾像被揉碎的轻纱,飘在溪面凝成细碎的水珠,沾在草叶上垂落,也打湿了青石上那封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笺。萧炎蹲下身,指尖刚触到信纸,便觉一片冰凉——那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分不清是晨露的冷,还是小医仙写下这些字时,藏在笔墨里的心酸。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娟秀的字迹落在眼底,每一笔都带着熟悉的温柔,却像细针般,一下下扎进心里:
“萧炎,见字如面。恶难毒体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经脉,我若留下,今日或许能与你并肩,明日却恐毒发失控,伤及于你,累及无辜。此去或往极北之地寻冰莲,或入深谷觅解毒仙草,前路茫茫,归期不知。勿念,勿寻。你身负执念,当奔赴你的前程,去炼药师大会,去寻更强的力量,去圆你心中所愿。待你功成名就之日,便是我安好之时。保重。——小医仙”
风卷着信纸边角,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小医仙临走前,站在溪边欲言又止的叹息。萧炎攥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摩挲着纸上“勿念,勿寻”四个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他抬头望向幽谷深处,那里只有参天古木交错的影子,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却再也听不到少女笑着喊他“萧炎”,看不到她低头摆弄草药时,额前碎发垂落、认真蹙眉的模样。
“嗷呜——”脚边的紫金翼狮王忽然低低嘶吼一声,大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温热的鼻息落在手背上,带着安抚的意味。萧炎深吸一口气,将信笺贴身塞进衣襟,让它贴着胸口,感受着体温一点点将信纸焐热,心中的空落才稍稍缓解。他伸手摸了摸狮王浓密的鬃毛,声音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小医仙,不管你去了哪里,不管这毒体有多难医,我定会找到治好你的法子,也定会找到你。”
收拾行囊时,萧炎的目光落在溪边那座简易的药炉上——那是小医仙用几块青石垒成的,炉壁上还沾着黑色的药渣,是她前几日为他炼制疗伤丹药时留下的;旁边的竹篮里,半篮新鲜的草药还带着晨露的水汽,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未完成的事。他沉默着将药炉与竹篮小心收好,又看了一眼两人曾并肩坐过的青石,石面上似乎还残留着他们聊天时的温度,最终还是转身牵起紫金翼狮王的缰绳,朝着谷外走去。身后的幽谷渐渐被雾气吞没,只留下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告别,奏着一曲绵长的挽歌。
一路向东,穿过遮天蔽日的丛林,脚下的腐叶厚得能没过脚踝,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妖兽在林间发出嘶吼;越过崎岖的山涧,陡峭的岩壁上长满青苔,稍不留意便会滑入湍急的溪流。十几天后,当眼前的植被渐渐稀疏,空气里开始弥漫着黄沙的粗粝气息时,萧炎终于抵达了塔戈尔大沙漠边缘的落风镇。
这座小镇像是被黄沙包裹的孤岛,土黄色的房屋低矮紧凑,屋顶上铺着厚厚的茅草,边缘还沾着未抖落的沙粒;街道是用碎石铺成的,被往来行人与骆驼踩得光滑,风吹过便卷起一阵细小的沙雾。街道两旁的摊位摆得满满当当,水袋堆叠成小山,皮囊上印着不同商队的标记;干粮铺子前飘着烤饼的香气,混合着烤肉架上油脂滴落的焦香;还有卖防沙面罩、骆驼鞍具的商贩,扯着嗓子吆喝,声音里带着风沙打磨过的粗粝感。往来的人大多穿着耐磨的粗布衣裳,裤脚扎进靴子里,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有的刚从沙漠归来,衣衫上还沾着沙尘与风霜,有的正准备启程,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眼神里满是对未知旅途的忐忑。
紫金翼狮王走在萧炎身侧,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它足有两米多高,金色的鬃毛在阳光下闪着绸缎般的光泽,四肢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带着三阶魔兽的威压。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有人眼中闪过好奇,有人面露敬畏,还有孩童拉着大人的衣角,怯生生地偷看,却没人敢靠近。毕竟在这靠近沙漠的小镇,三阶魔兽已是极为罕见的存在,寻常商队能有一头一阶魔兽护航,便足以在镇上立足。
萧炎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的心思还停留在小医仙的信上,脚步却未停,目光快速扫过一个个摊位,最终停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摊位前。这摊位靠着一面土墙,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摊位后支着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边缘开裂,还沾着不少黄沙,上面摊着十几张地图,有泛黄的羊皮纸,边缘卷着边,上面的墨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有粗糙的麻布画,用炭笔勾勒出大致的路线,标注简单潦草;还有几张用兽皮制成的地图,表面带着细小的绒毛,摸起来粗糙却耐用。
摊主是个老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背靠着土墙,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袍角磨出了毛边,袖口还打着两个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像是他自己缝的。他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深深浅浅,像是被沙漠的风沙刻下的印记,眼角的皱纹尤其深,将原本就浑浊的眼睛挤得更小。他的双手枯瘦如柴,指节突出,皮肤呈深褐色,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沙尘,指腹上还有常年摩挲地图留下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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