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子对她的恨意目光毫不在意,反而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那四束已经灵性大失、但材质特殊的稻草残肢捡了起来,仔细地拂去灰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虽失了大部分灵韵,但这材质终究不凡,待道爷日后寻得良方,或可炼制成几件不错的法器。”
他将稻草收好,这才蹲下身,用那冰冷的斩灵刀刀面,拍了拍芊芊苍白的脸颊,逼问道:“说!你究竟是何来历?是哪个山头的精怪,还是…来自上面?”他指了指头顶,意指天庭。“你可有同党?他们是否知晓你在此处?天庭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印记?老老实实交代,道爷或许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芊芊猛地扭开头,避开那冰冷的刀锋,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曾经清澈如星子、此刻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边黑暗与恨意的大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玄阴子那张丑陋而狰狞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每一道皱纹、每一丝阴狠,都深深地刻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纵使轮回万载,也绝不忘记!
玄阴子被她那如同诅咒般、充满了无尽怨毒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阵发毛,脊背窜起一股寒意。他恼羞成怒,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的孽畜!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他站起身,加强了密室四周的封印禁制,决定先将她在这里晾上几天,用黑暗、痛苦和绝望好好磨磨她的性子,待她意志崩溃之时,再来审问,不信她不开口!
做完这一切,玄阴子冷哼一声,转身踏上石阶,离开了密室,并将入口重新封死。
密室里,重归死寂。只有那几盏尸油灯,散发着惨绿而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墙角那具残缺的、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躯体。
芊芊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偶人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四肢被斩的剧痛依旧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体内的灵力几乎完全枯竭,连自我了断、结束这无边痛苦都做不到。极致的痛苦、蚀骨的仇恨、还有那被最深爱之人背叛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悔恨,如同无数条毒蛇,交织在一起,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她的魂。
她想起了百草园的宁静祥和,想起了土地公如同祖父般慈祥的唠叨和关爱,想起了瑶池畔那无忧无虑、沐浴日月精华的日子……那些画面,此刻变得如此遥远,如此珍贵,又如此令人心碎。
她也想起了柳文轩,想起了他吟诗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发誓时灼热的语气,想起他躲在玄阴子身后那虚伪的惊恐和指控,想起村民们那一声声“妖怪”、“打死她”的恶毒唾骂……
“人间…不值得…”她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这几个字。眼中,一滴浑浊的、混合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入身下冰冷的尘土,但随即,便被更深的、如同深渊般的冰冷与恨意所覆盖。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还没有让那些伤害她、背叛她的人付出代价!她还没有……
就在她残存的意识即将被无边的黑暗与痛苦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她猛然想起了!想起了怀中那支几乎被她遗忘的、紧贴着心口藏着的——归墟神香!那是她下凡时,司法天神府赐予的最终保障,是小真君杨泽再三强调的、最后的希望!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复仇那近乎执念的渴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燃起的一点星火,支撑着她那即将涣散的意志。她凝聚起神魂中最后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神念,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沟通着怀中那支冰冷的神香。
“点燃…点燃它…”她在心中疯狂地、无声地呐喊着,将所有残存的意念,都聚焦于这一点之上!
仿佛是感应到了宿主那濒临绝境、强烈到极致的求生与执念,那一丝微弱的神念,终于成功地触动了神香内部蕴含的护主法则禁制!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支紧贴着她心口的神香,无火自燃!一缕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却带着某种特定而玄奥的天地法则波动的青烟,袅袅升起!这青烟仿佛具有某种穿透虚空的特性,竟然无视了玄阴子布下的、那看似严密的低级封印禁制,如同无形无质一般,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密室的石壁,穿透了厚厚的土层,以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速度,坚定不移地、直向那冥冥之中、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天庭司法天神府方向而去!
芊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了这最后的挣扎。她甚至无法确认这求救是否成功发出,意识便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头一歪,她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
只有那残破躯干胸口处,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还证明着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内,尚且残留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名为复仇的火焰,在黑暗中,倔强地燃烧着,等待着那或许存在、或许渺茫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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