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疗伤与交心中悄然流逝。洞府外,仙山景色宜人,鸟语花香;洞府内,两人相互扶持,气息日渐平稳,伤势也渐渐好转。更重要的是,那份因误会和伤害而产生的隔阂,在朝夕相处、坦诚相待中,一点点被抚平、弥合。
待得两人伤势恢复了七八成,气息稳定,心情也彻底平复下来后,沉香牵起小玉的手,柔声道:“小玉,我们回刘家村看看,好吗?”
小玉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泛起复杂的光彩,有怀念,有愧疚,也有一丝近乡情怯的忐忑。但她看着沉香鼓励而温柔的眼神,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驾云而起,离开了这片给予他们安宁的仙山,向着那个梦开始的地方——刘家村飞去。
再临故地,已是物是人非,却又仿佛一切未变。村庄依旧宁静,炊烟袅袅,只是当年的孩童已长大,老人已故去。他们隐匿了身形,漫步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最终来到了那棵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老槐树下。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渐渐沉入西山,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隐去,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开始闪烁,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清辉如水,静谧地洒向大地,为老槐树、为村庄、为他们二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夜风轻柔,带来田野的清香和远处隐约的犬吠。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和头顶那轮见证过无数悲欢离合的明月。
沉香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小玉。月光下,她洗净了铅华,褪去了煞气与恨意,容颜清丽如昔,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与坚韧,眼眸如同被泉水洗过的星辰,明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灼灼,比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其中蕴含的情感,如同浩瀚的海洋,深沉而澎湃。
“小玉,”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温柔,“我们……错过了太多,也误会了太多。”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颊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动作珍重而怜惜。
“在西海极渊,看着你被仇恨折磨,独自承受那样的痛苦,我的心……比受了那一掌还要痛上千百倍。我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你的心结,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愈发显得真挚动人。
“过去的苦难,就让它随风而去吧。那些误会的阴霾,那些痛苦的记忆,我们都把它放下,好吗?”
他握起她的双手,将它们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着自己有力而真挚的心跳。
“未来的路,也许还会有风雨,也许查明真相的路并不平坦。但是,小玉,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承担任何风雨!所有的艰难,所有的责任,让我来和你一起扛!我要你站在我的身边,不是在我身后,而是与我并肩,看遍这三界风景,共度往后余生无数的日升月落!”
说着,在漫天星光与皎洁月华的见证下,沉香松开了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三界仙神都会惊讶的举动——他如同凡间那些痴情的男子一般,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如同烈火般炽热的爱意与郑重。
他的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那戒指并非凡俗金银,而是以九天之上采集的星辰之精为主材,融入了他在重塑仙骨时凝聚的一滴蕴含轮回意境与无尽生机的心头精血,再辅以月华之精淬炼而成。戒指造型古朴而优雅,指环如同星河环绕,戒面则是一滴凝固的、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暗红色晶石,那是他的心血所化,与他性命交修,气息相连。
“小玉,”他举起这枚独一无二、蕴含着战神誓言与生命的戒指,声音不大,却仿佛能上达天听,下抵九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虔诚,“嫁给我,好吗?”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我知道,我的余生,只想与你共度。让我用我全部的生命,护你一世周全,许你一生欢颜,补你过往所有伤痛。天地为证,星辰为鉴,我刘沉香此生,绝不负你!”
小玉怔怔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是威震三界的显圣将军,是天庭战神,此刻却为了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与身份,以最质朴也最真诚的凡间礼节,向她许下永恒的诺言。
月光勾勒着他坚毅的轮廓,他的眼眸比星辰更亮,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震惊而感动的身影。他手中的那枚戒指,散发着与他同源的气息,温暖而强大,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爱与生命。
没有犹豫,没有彷徨。
积蓄已久的幸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再次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月华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但这一次,泪水是滚烫的,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喜悦与感动。
她用力地、重重地点头,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决心与爱意都融入这个动作中,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却异常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下:
“嗯!沉香,我愿意!”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递到他的面前,脸上绽放出如同月下昙花般纯净而璀璨的笑容,带着泪,却美得惊心动魄:“我愿意嫁给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沉香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那枚星辰心血戒指,郑重地戴在了小玉右手的无名指上。戒指尺寸完美契合,在接触她肌肤的刹那,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晕,仿佛与她的生命气息也连接在了一起。
他站起身,将戴着戒指的小玉猛地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小玉也用力回抱着他,脸颊贴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所有的隔阂,所有的伤痛,所有的误会与不安,在这一刻,在这月光如水的刘家村老槐树下,尽数化为乌有,消散在温柔的夜风之中。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分离的岁月都弥补回来,要将彼此的生命彻底融合。
历经千劫百难,他们的感情,如同在烈火中千锤百炼的真金,褪去了杂质,洗尽了铅华,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璀璨,也更加坚韧不摧。未来的路上,他们将携手同行,再无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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